是,不跟也不是。
後院佔地比較廣闊,十八彎長廊圍繞著偌大的一個花園。粉的豔的白的黑的,在月光下都渡著一層淡淡的藍光。一陣風吹來,花瓣搖曳,那花香越發濃郁。
紅線揮了揮衣袖:“是花妖。”
西鸞環顧左右,笑道:“還是有點道行的花妖,你看看這花園,可是一個八卦陣。大麗、蜀葵、六月雪、鳳仙花、夾竹桃、白蘭、夏鵑、凌霄、曇花、千花葵、芍藥,每一種都是按照一定規則擺放。你說它的真身是那一株?”
“但凡是花妖,真身都極其脆弱,哪裡會放在這等眼皮底下風吹雨淋。應當是種植在隱秘處了。”
西鸞不斷點頭,拍手稱讚:“紅線小仙在凡間這十多年視野寬闊不少,這對事物的判斷也越發精準了。所以,”她挑了一處欄杆,往上面一倒:“抓妖之事就麻煩你了。務必要將她的真身找出來,並逼得其現身,從此以後金梁城將多了一位降妖除魔的紅線神婆。去吧,紅線神婆,我會精神上支援你!”
紅線一愣,壓根還沒有轉過彎彎繞繞,就見得西鸞已經靠在長廊上睡著了。她一跺腳,直接扯著西鸞的衣袖,兩人一路飄往前方閣樓:“何況,來都來了,就別想置身事外。”
西鸞嘀咕:“我只是來看熱鬧的。”
紅線哼笑道:“你是擔心袁夫人出事,才心甘情願跟來降妖。”
西鸞有氣無力:“這三更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紅線,我發現你有虐待神仙的潛質。”
“別再調侃本小仙了,我們已經到了。”可不,一眼望去閣樓深入雲霄,上面雕樑畫棟風鈴飄揚,再有粉嫩花瓣吹拂,加上彩雲就真如天界美景了。可惜,來的兩人都知道這是人間界,哪裡會有這般高聳的建築物,也沒有這般迷惑人地花瓣揮舞。
西鸞嘖嘖稱奇:“我們又不是書生,見到美輪美奐地幻境就以為自己進入了什麼桃源府邸,有著美女佳人以身相許,恩恩愛愛情意綿綿好不逍遙自在。”她對著紅線眨眨眼:“要不,我們幻成書生的樣子,也弄虛作假地糊弄裡面的佳人一回?”話剛說完,已經有兩梳著角髻,身著綢裙的小丫鬟來開啟了門:“今夜貴客造訪,姑娘已略備薄酒,邀請兩位賞臉一敘。”
紅線對西鸞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不準逃。”
“我從來不想沒想過要逃走,我只是懶得進去。你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陷阱,挖好了等著你我跳麼?”
紅線將她往裡面一推:“跳就跳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橫豎你仙階比我高,萬事有你擔著,我不怕。”
這次換西鸞哀號:“我怕啊!”反抗無效,一踏入大門,就成了甕中小鱉,退路全無。
相比外面望不到頭的高樓,內裡卻是寬闊無比。輕紗飛揚,鮮花滿屋,白玉琺琅描金高頸花瓶,十八羊青銅香爐,金漆紫檀木鏤雕傢俱,用各色寶石鑲嵌的廣寒宮十二折屏風。還有,每五步就一清妍素服地粉團小丫鬟恭敬低頭引路,這排場在天界可都難得見上一回。
待穿過三個隔間,一層層紗幔放下之後,這才到了更大的寬敞房間。紗幔揭開,正中間一絕美妍麗女子淡淡微笑。
西鸞捂住心口:“果然有美人。”
紅線手臂一揮,瞬間幻化出一紅色飄帶,在空中豎成利劍的模樣直指對方:“妖孽,還不現出原形,俯首受降。”
美人掩口而笑,盈盈下拜:“小女子白羽,見過兩位仙人。”
西鸞哎呀:“我們哪裡算得上仙人,頂多是有點小道行的俗人罷了。”說著就繞道了白羽身邊,眼眸帶色,鼻翼聳聳,嘴角似笑非笑,就這麼將對方從上到下地掃視了遍,無形中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壓力。隔了會兒,又湊近頸脖聞了聞:“這花香似曾相識啊!”那視線就落到了對方髮髻之上。
無它,髻上盛開牡丹花冠一朵。外瓣如鶴羽,內瓣復卷,層層裹向花心,簇蕊嫣紅,越發襯得內芯花瓣粉膩襲人。
西鸞嘖嘖稱奇:“花開甚好。可惜終無百日紅,花謝之時容顏漸老,只會落得曲終人散人走茶涼。姑娘,你這朵白鶴羽何時凋謝?”
白羽一驚,倏地跪了下去:“請仙人繞過小女!小女的確是有不得已地苦衷才寄魂於岳家姑娘身上,還請仙人聽我細細稟明,再做決斷。”話剛說完,人就簌簌地掉淚。
紅線這才知曉她髮髻上的那朵牡丹花就是白羽的原身。白羽將花戴在髮髻上,一是為了試探兩人的道行深淺,二是為了顯示自己的真心,這三嘛,說不得只是用來迷惑人之用。立時一頓,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