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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有盡頭。這裡的一切都是停止的,哪怕被封印了的西鸞也停止了呼吸,沒了思考。她被泥沼覆蓋,偶爾手腳緩慢的動了動,如同在孃親的腹中。這裡沒有謊言,沒有欺騙,也沒有利用和捨棄。她被保護得很好,雖然不願意承認。

她最後的想法居然是:終於,靜謐了!

“西鸞!”偏生有人在大喊,打破這份難得的安寧,撕破了黑暗。刺目的陽光從外面燒也般的衝了進來。她的頸脖被人抬起,她不想動,那人卻固執的勾著她的腰肢,扯出臂膀,將她從泥沼中抱了出來。

她突地覺得恨!

醒來之時,她忍不住地質問眼前的男子:“你們望著我的時候,到底是在看我,還是在看羲和?”

那人虎頭虎腦地回答:“當然是你,羲和是誰?”

她又問:“沒有美貌,沒有如海的修為,沒有地位的女子,你們到底愛著她什麼?”

那人坐在煉丹爐的旁邊,任由不死樹的柴火燒得旺盛,將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紅光,暖暖的:“呃,我沒說我愛你。難道,我對你是愛麼?我不知道!”那人抓這雜草一般的頭髮,懵懂地反問:“愛你還需要原因?那,我只是習慣了你打我罵我,帶著我東跑西跑,沒事找事,這算不算?美貌那種東西你幹嘛去計較,修為不是都要慢慢修煉的麼,地位是什麼東西?”

西鸞大氣,抓著身下的靠枕往對方身上砸了過去,他一把接住了:“裡面可是塞地幼狐毛,是我去崑崙山趁著狐王不在的時候,把它那一窩小狐狸的腋窩毛髮都扒了下來給你做了這個靠墊,別亂丟了。你看看我臉上,還有被狐狸撓地爪印,可疼。”又嘶嘶的抽著冷氣,剛剛結伽的地方又被抓出血了。他大大咧咧的不知道去挖了一坨什麼藥膏擦了整個臉上,亂糊糊的一片,又低頭劈了不死木丟入火爐裡:“別亂想了,你修為損失太大,身子虛弱得很,我煉好了丹藥給你服用,好得更加快。”

紅線正巧進來,拿著已經晾曬乾了的衣裳一件件摺疊好。她對於這兩人一天到晚的爭吵已經習以為常,開始還擔憂著,現在已經可以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了。西鸞能夠諷刺人,能夠罵人打人,不是很好麼!總比剛剛醒來的那時,不言不動不醒的好。

西鸞看到紅線就開始假哭:“這臭小子又開始拿我試藥,要是被毒死了紅線你一定要替我報仇。要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燉了他的骨頭,用他的血液洗澡,內臟餵狗……”

“啊,你也太毒了!”

西鸞頭一揚,鼻子哼哼:“最毒婦人心。怎麼,你有意見?怕我殺了你,就早點滾,看著你就煩躁。”

那人氣沖沖地跑了出去,沒多久就聽到門外一陣雜亂的身影。紅線笑道:“他又去崑崙山抓神獸去了,代替自己扒皮抽筋。”

西鸞道:“最好一去別回了。”

“哪裡可能。你在這裡,他總會回來的。當時我怎麼也探不到你的位置,只能感覺你的姻緣線越來越弱,怎麼追著你的神識跑都追不上。幸好,他來了。你不知道,我第一次看到那麼大的一頭白狼,嚇死了,還以為遇到了什麼魔獸,卻原來是他。到底是天生神族,很快找到了你。”說著說著,紅線就落淚了,揹著西鸞擦乾淨了之後才繼續道:“你那時候,已經成了一具乾屍。太嚇人了,偏生心臟還在跳動,你的元丹還在。若不是他去觀音大士那裡求了神丹來,說不定就……”

西鸞訕笑:“我不好好的麼,哭什麼。我都沒哭。”

紅線嗯了一聲,擦乾了眼淚,將被褥給她拉高了些,又多塞了兩個靠墊,似乎想到了什麼,噗地一笑:“這些個靠墊中,有個裡面塞著的是他那白狼的腋毛。”

“什麼?”西鸞大叫,抓起所有的墊子都拋去了門外:“他想臭死我?”

西鸞其實很喜歡黑暗,這樣才讓她將過去十七世中的所有日子都想來一遍,而不怕有人來打擾。

煉丹爐的火勢燒得旺盛,失去了修為之後她總是格外的怕冷,每夜裡那人就一直讓著爐子燒著,她冷得發抖的時候就貼在那爐子旁邊,也不怕被燙著。之後,那人索性做了一個躺椅,放在爐子的不遠處,她經常倒下去就不願意起來。

從這裡望去,可以看到窗外的圓月,清冷的,就像那位聖人一般的男子。誰也想不到,那人也有求不得得不到的東西。

“人的死有輕於鴻毛,也有重於泰山。我西鸞的這十七世中,有過餓死、撐死、吊死、溺死、墜崖而死、跳樓而死、被東西砸死、病死、毒死、在深山被野獸咬死、釘在棺木中活活扭曲窒息而死、燒死、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