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國舅一陣心虛,又是這淡漠的眼神。這眼神雖然沒有云無痕的那樣嗜血兇狠,但是卻讓他莫名的恐懼,彷彿這個清冷的少年才是全域性的主宰者。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已經落在我手裡了。”呂國舅死死地盯著陌離,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情緒。
“知道。”聲音依然清冷。
“你不怕死?”呂國舅的目光變得有些不可置信,為何他此時依然能夠如此淡漠,是他本就不怕死還是他有什麼脫身的辦法?
“怕。”陌離終於動了動他平靜的黑眸,抬頭,對上呂國舅的早已凹陷的眼睛,說道:“可是如果我說怕你就會放了我們嗎?不會,那樣只會滿足你變態的虛榮心,更加狠狠地折磨我們。”
聽了陌離的話,呂國舅先是一陣語塞,隨即又露出了陰狠的笑容。陌離說得沒錯,他就是要他們哭著求他,他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他們。
對於呂國舅兇殘的目光,陌離不甚在意,絕美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涼如水,靜如湖。
“你想不想知道你們什麼時候中毒的?”掃了一眼三人旁邊的大片黑血,呂國舅開口得意地問道。
“檢查那些屍體的時候。”陌離回答得極為平靜,彷彿是在閒話家常一般。
“哈哈哈哈…。。沒想到吧,醫術卓絕的清顏公子也會中毒,是老夫太高明瞭呢還是你本就徙有虛名呢?”說著呂國舅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在陌離面前晃了晃繼續說道:“這個是絕命散,必死無疑的!”
“解藥呢?”陌離眼眸一動,開口問道。
“解藥?”呂國舅嘴角嘲諷地勾起,看著陌離,彷彿是在看一個笑話一般,然後自懷中掏出另一個小瓷瓶,轉動著說道:“這就是解藥,不過你覺得你現在有這個能力從我手裡拿到解藥嗎?”說著已經開啟蓋子,在陌離面前晃了晃。然後手慢慢地偏,慢慢地偏,裡面的白色粉沫一點點地灑在地上,一點點地灑。
呂國舅就是要陌離與雲無痕看著解藥就這樣一點點地毀掉,那種痛苦,比死還難受。
但是兩人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這讓他心裡很是不爽。明明他才是主宰著,現在好像他是個個跳樑小醜,一個人在那裡表演。正欲一把倒掉手中的解藥,突然手中一空,解藥不翼而飛。呂國舅抬頭瞪著不遠處那個迎風而立的少年,風撩起他如墨的髮絲,絲絲飛揚,俊逸如仙。一襲青衣雖已沾上片片鮮血,但仍掩不了那一身的清冷,淡上鉛華,透著一股與世無爭的涼薄氣息。
“你沒中毒?”呂國舅不可置信地問道。不可能啊,他明明看到他們三人都碰了那些屍體的。
陌離黑眸淡掃,嘴角一勾,平靜地說道:“我若是不那樣做怎麼會讓你放鬆警惕呢?又怎麼能讓你乖乖拿出解藥呢?”
“所以說最開始你就知道那些屍體有毒!你也知道我早已埋伏在了這周圍,你是故意引我們出來的。不過話說你也太自信了吧,你就不怕你們萬一到時候逃不出我佈下的天羅地網呢?哈哈……”呂國舅接下了陌離的話,仰頭大笑。
“不是,我是在檢查那些屍體的時候才發現他們早已被人下了毒,但是那時候簫和痕已經中了毒,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那時我也意識到此處有詐,不宜久留,正欲拉著他們離開你就出現了。我根本沒時間給他們配解藥,所以只好將計就計,等到你自以為已將我們拿下得意忘形的時候拿出解藥。”陌離丹唇輕啟,看著呂國舅平靜地說道。那一身的烈焰風華是要灼傷人的眼睛。
雲無痕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掙扎,天下竟有如此風華絕代的人兒!以前他認為他和簫是世界上最美的男子了,原來陌離比他們更美,美的不僅是那一張臉,更是那股聚天地之精華為一體的靈氣,那份睿智淡定天地也為之失色。那麼他的那份仇視究竟是對還是錯?這一瞬間,二十多年從未猶豫過的雲無痕迷茫了。
聽完陌離的話,呂國舅的笑戛然而止,深深地看著陌離,似要望穿如那雙清淡如水的眼眸。良久,呂國舅突然放聲大笑,然後看著陌離說道:“清顏公子果然如江湖傳言的那般絕世,計謀深遠哪。今日老夫敗在你手裡心服口服,不過究竟鹿死誰手還難以知曉呢!”說著呂國舅手一揮,大批大批的黑衣人再次將陌離團團圍住,攻了上來。
陌離顧不得許多,提劍便與黑衣人奮戰起來。雲無痕硬撐著身體一邊保護著早已昏迷不醒的雲淺簫一邊提劍與黑衣人糾纏。一時間,又是喊殺聲一片,冷器相撞,刀光劍閃,血光四濺。周圍的一切都寂靜了,只剩下殺戮,鮮血和亂飛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