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兵不動,鄭允浩與金在中互相攙扶,用僅剩的體力,擺出防衛的架勢。
黑色林肯車門開啟,走出一個笑容溫暖的少年,少年身後,跟著一名不怒自威的中年人。
“爸爸。”少年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金在中,“有沒有覺得,他長得很漂亮。”
金在中警惕地看著兩人,漂亮,對一個男生來講,往往會成為致命傷。
“爸爸,我想要一個漂亮的保鏢,像他這樣的。”少年溫和地向金在中伸出手,“我叫李俊恩,你需要急救,不然會變成殘廢。”
“你要救我?”金在中無視李俊恩戴著羊絨手套的五指,冷冷地問。
“對。”李俊恩自然地收回手掌,“但是你需要把自己交給我。”
金在中眉頭皺了皺,看著身邊血流不止卻依舊鎮定的鄭允浩:“我們是一起的,他去,我去,他死,我死。”
鄭允浩很是詫異,他與金在中不過是萍水相逢,實在想不通金在中為什麼願意捎上他。
李俊恩挑著眉打量著眼神冷冽的鄭允浩,似在揣測他倆的關係,又像在問鄭允浩是否願意,鄭允浩嘲笑似的看一眼遠方裹足不前的殺手,又抬頭,眺望著暗沉沉的天,地平線的那端,似乎還隱約浮現出一座奢華建築物龐大的影子,而後,他轉回頭,看了看金在中那雙清澄如秋池的眼瞳,建築物的影子在他腦海裡瞬間隱匿,點頭:“我跟你走。”
“爸爸,他們倆做我的保鏢,怎麼樣?”李俊恩眼裡含著滿足的笑意,彷彿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中年人慈愛地摸摸李俊恩的頭,微微一笑:“俊恩要的,當然可以,只是,不是現在。”
“爸爸!”李俊恩撅著嘴,撒嬌的樣子十分可愛,可是這回,中年人卻不為所動:“作為你的保鏢,我得確保,他們能保護你的安全,起碼不能成為你的累贅。”
“那爸爸一定要保證,讓他安全回到我身邊。”李俊恩口中的他,自然不是鄭允浩,中年人竟然默許了自己兒子的行為,單掌向外:“要爸爸發誓嗎?”
“我相信爸爸。”李俊恩笑容完全綻開,像是春日裡的一朵白玫瑰,單純而漂亮,只是,金在中與鄭允浩全程只冷眼旁觀一大一小二人上演父慈子孝的戲碼,臉上不起任何波瀾。
保鏢,說得好聽點,是犧牲自我,保護他人的安全,說得不好聽點,其實也就是擋槍子兒的靶子。
當金在中和鄭允浩走下直升機的軟梯,踏上滿目青綠的孤島時,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熱帶雨林,昆蟲和兩棲動物的天堂——人類的地獄。
經過四個月的修養和訓練,兩人已經完全康復,體能和搏殺能力比被追殺的時候進步了幾倍,在此期間,鄭允浩與金在中由落魄之交變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雖然所謂的無話不談常常是鄭允浩說十句,金在中才淡淡的回個嗯字,但也好過李俊恩嘮叨一整天,只換來金在中冷冷望天的表情。
他們沒有問過對方的來歷,也沒有問對方為什麼,彷彿是天生的默契,又或者他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問而已。
只是金在中曾有意無意地對鄭允浩說,其實你大可以不必委屈自己,而鄭允浩回答,與其不明不白地死,不如死得更有意義些。
是為別人死更有意義,還是為自己死更有價值?
這句話,金在中沒有問,因為他知道,鄭允浩心裡早有答案。
迎接他們的,是一個魁梧的北歐人,這裡的總教練,叫做Kein。
Kein大致介紹了這座孤島的狀況,安排兩人入住宿舍,所謂的宿舍,看起來狹小逼仄,徒有四壁,只在靠裡處安著一張硬板床,沒有蚊帳,沒有被子,也沒有枕頭。
Kein遞給鄭允浩一把左輪:“如果撐不下去了,可以選擇自殺。”
臨走之前,他又拍了拍金在中的肩膀:“有什麼需要就告訴我,我會努力為你辦到。”
除了兩套換洗衣物外,兩人基本沒什麼行李,現在看來,衣物還可暫時充當枕頭。
安頓好後,正好是晚餐時間,乍看到滿桌的大魚大肉,金在中和鄭允浩還狠狠吃了一驚,可是,當看到他們飯盒裡只躺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飯糰時,兩人瞬間領悟到,在這裡,米飯,絕對是比上等巧克力還要金貴的東西。
荒島上,最不缺乏是的動物,這裡濱海,魚類也很容易捕獲,唯有大米,需要依靠海船從遙遠的大陸運過來,一旦與外界聯絡中斷,他們很有可能變成現實中的魯兵遜。
飯後,Kein帶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