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一向是那種比較內斂自制,情緒從不外露,寡言少語卻很有分量的男人,一般看到他皺眉就很少見了,像現在這麼暴怒的模樣,連貴賓席上的山地仁看了都心寒。
馬洛斯不甘心,從地上爬起來又要向前衝,還沒衝兩步就被黑澤一腳踹翻,直接摁倒在地一拳打斷鼻樑,頓時慘叫出聲,只見鮮血噴泉一樣彪了出來!
事已至此已經一片大亂,醫療組抬著擔架往上衝,黑澤抓著馬洛斯的頭髮,把他在地上拖了幾步,走到圍繩邊,狠狠扔下了擂臺!
賽委會那幫人幾乎都站不穩了,只知道尖叫,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太弱的差點就昏了過去。黑澤並不管他們,抓著醫療組的頭兒把他拖到葉真邊上,厲聲喝道:“救人!”
其實他聲音有點發抖,只是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給人一種仍然鎮定的錯覺罷了。
葉真口鼻出血,已經昏了過去。黑澤跪倒在地,小心翼翼的把他抱起來,抬到擔架上去的時候趔趄了一下,幸虧被醫療組頭兒扶住了。
“黑澤先生,您冷靜!冷靜啊!”
黑澤“嗯”了一聲,臉色已經完全變了,連眼神都有點不對了,眼底佈滿了駭人的血色。
張松濤急急忙忙爬上擂臺,咆哮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葉十三!葉十三他還好嗎?!”
他一眼看見黑澤,立刻找到主心骨一般緊緊拉住,聲音都變了調:“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正常!不正常!”
“……他被人暗算了。”黑澤冷冷的道,“把他最近兩小時內吃的喝的所有東西都保留好,現在立刻送去洗胃!”
山地仁從貴賓席上站了起來,臉色冷得如同結了一層冰霜。
黑澤的視線穿過大半個擂臺,隔著沸騰的人群,突然毫無預兆的盯住了他。
這對錶兄弟遙遙對視了幾秒,山地仁收回目光,咬牙吩咐手下:“咱們走!”
回去的路上山地仁接到眼線訊息,葉真被黑澤川直接送去醫院,中途一度心跳驟停,剛到醫院就接受了電擊。
黑澤曾經仗勢強行在山地家插入大量人手,等於是從一定程度上控制了山地家族。山地仁沒法硬碰硬,只能在黑澤身邊滲透一兩個眼線,關鍵時刻探聽些訊息。
據說黑澤川暴怒,當場打了電話叫人羈押馬洛斯,還在醫院發了重誓要徹查到底,說一旦查出是誰搞的鬼,不管那人什麼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都照算賬不誤!
山地仁聽了這話,只淡淡的哼了一聲,並沒有多說什麼。
他知道這話是黑澤川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但是那又怎樣?事情已經做下了,那個姓葉的小崽子,能不能熬過這一關還說不定呢。就算他死了,黑澤還能真因為一個不相干的外人而對山地家族動手?
山地家大宅住得離市區遠,車開回家時已經傍晚了。山地仁一進家門,就看見院子池塘邊上遙遙坐著一個人,披著一條白色的毯子。
是龍紀威。
山地仁一把推開迎上來的傭人,疾步走到池塘邊,半跪□問:“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天色暗了,風要刮起來了,咱們回去吧。”
龍紀威半閉著眼睛,微微一偏頭,並不理睬他。
山地仁想起今天才害了人家的養子,雖然對葉真恨得出血,卻也不免有點微微的心虛,半晌才沒話找話道:“你要是喜歡看風景,哪天咱們請人在院子裡裝上夜燈,再往池塘邊種一圈垂柳,晚上從家裡望出去,應該很好看的吧!”
這話照例是得不到半點回應的,誰知道龍紀威突然睜開眼睛,也不知道在打算什麼,突然說:“不好。”
山地仁頗為意外,也有些高興,問:“為什麼不好?”
“柳樹招鬼,你不知道麼?哪天我死了,變成厲鬼,正好被你家柳樹招來,你可就等著受罪了吧。”
山地仁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呢,誰敢害你?我知道你……你受了很多罪,但是那很快就到頭了,沒人會真要你命的!就算軍部的人真要殺你,還有我呢,我這麼喜歡你,怎麼能讓人輕易害你性命?!”
龍紀威一言不發,只冷淡的盯著他,並不相信的模樣。
山地仁霍然起身,轉了兩圈,猛然停步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對你怎樣傾慕,你自己心裡肯定知道。你救過我的命,我卻把你從中國弄來,是我理虧。但是我至少不會害你喪命!我會證明給你看的!”
“哦?你怎樣證明給我看?”
山地仁不知道怎麼答,臉色發急,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