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命令許仙。
他心中其實已信了許仙,但此事並非他一人主導,更有皇后梁王,此時的情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而且如果許仙說的是真的,那更得署名不可,眾臣失去妖道那目標,恐怕會將怒火傾瀉在許仙的身上。
許仙能感受到王文會的關切之意,也知道署上這個名字對他有利無弊,將來說不定還能省不少麻煩,而就算他在奏疏上署名,太陰真人也根本不會在意。但太陰真人與他有大恩德,他又怎麼能從眾去反對他呢?
“請恕弟子不能!”固然在這些士大夫眼中,他那道士師傅是個不折不扣的妖道,但在他看來,太陰真人傳道,嘉御皇帝修道,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又不曾捉童男童女做藥引,幹什麼為禍蒼生的事,又何至於這樣誅之而後快。這群大臣卻只是妖道妖道的亂罵,心中不喜,所以方才才有意氣他們一氣。
眾臣轟然,沒料到許仙竟敢違逆自己的老師,有人破口大罵,“全無尊卑禮數,簡直是個大逆不道的衣冠禽獸!”
王文會深深的望了許仙一眼,揮手道:“那便罷了,你去吧!”
許仙深一稽,旋身帶著柔嘉離去。他這番作為,並非是決定幫哪個老師,而是堅持心中的道,他也不是個趨利避害的人。
走出太師府,柔嘉公主小聲道:“他們是要上書勸我父皇?”
“你個小丫頭不用**心這些事,他們都不是小孩子,都有自己的主張。”許仙捏捏她的臉蛋,入手之處肌膚水潤,宛如細緻嫩滑的軟豆腐。
柔嘉公主“嗯”了一聲,小臉上卻是若有所思。
“許仙。”
恍恍惚惚中,是誰在呼喚他的名字!
他睜開雙眼,看見血紅色的天空。身邊卻是萬仞高崖。不遠處.一個女子背對著他立在山崖旁,烈烈山風扯動她鵝**的道袍,她的身影微微晃盪,彷彿下刻就要從懸崖邊跌落。
女子忽然回眸,衝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熟悉而又親切,漆黑的眼眸溫潤動人,卻不是琉璃色,這讓她少了些洞穿一切的獨特魅力,卻多了些鄰家姐姐般的平凡與溫和。
她是誰?那個名字就纏繞在耳邊,卻被呼嘯的山風撕碎,聽不清楚!
她眼眸為什麼是黑色的?不該是黑色的嗎?天空是紅色才更奇怪吧!
他的念頭亂成一團,但心卻出奇的安靜,她身上有這種讓人安靜的力量。
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帶著她的身子的向著懸崖外傾倒,她微笑的神情安然如故,宛如在深秋時節,從枝頭墜落的一片枯葉。
他心中大急,快步上前伸出手去,抓在手中,卻只有一片鵝**的衣袖,他向懸崖下望去,卻唯有無形的山風亂舞。
他張開緊握的手,裡面空空如也,心中悵然若失。
剛才,有誰在這嗎?
許仙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撫著胸口,那裡有一陣奇異的心悸。
他已經有多久沒作夢了,夢境中的場景如海潮般褪去,帶走沙灘上的一切痕跡,容不得人細細品位思量。
身旁的雲嫣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眸,望向窗盈,光亮透過窗紙,“天亮了嗎?”
許仙撫摸她的臉頰,“沒有,只是月光!”八月十四的月光已經很明亮了,不,應該已經算是八月十五了。
雲嫣察覺許仙神情的異樣,抓住他撫摸自己臉龐的手道:“怎麼了?”
“剛才做了一個夢!”
雲鳩笑道:“我倒是想聽聽什麼樣的夢能把我夫君嚇醒!”
許仙搖搖頭道:“我也記不太清楚了,只是覺得,我好像忘了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是可怕啊!”雲鳩的聲音變得飄渺而悠遠,“原本在湖上漂泊的時候,忽然有一天想起爹孃,卻現完全記不起他們的樣子,我怕的差點哭出來。不過後來總算又想起來了,呼!”她拍拍胸脯,顯出安心的樣子,似想讓許仙也跟著安心。
許仙不禁微笑,夢醒時分身旁能有這樣一位女子,總是能讓人覺得安心,他伸出手將她的溫軟的嬌軀摟在懷裡,臉貼著她的臉頰道:“可不許忘了我,一次也不許!因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八月十五,中秋節。
無形無影只存於人心上的節日,卻將整個京城籠罩在喜慶的氛圍之中。
早朝沒有重開,皇宮的筵宴也不會請許仙這個六品官,便得了一整天空閒的時間。他正在考慮著太陰真人的天劫會怎樣,而王文會的聯合上書有會又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