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確定許仙不是妖怪,然而這種左擁右抱,毫無仙家風範之人,竟然能夠成仙成佛,那可是她努力上百年的目標,百年來按禪打坐,降妖除魔,經歷了無數辛苦磨難也只是接近這一目標而已。
許仙道:“我度劫就是數月之前,大道三千,非你所能盡窺。只是我之道更在你之上,我妻自然不需隨你出什麼家,修什麼道?”
“這不可能,不可能!”老尼姑喃喃自語,但方才所見,分明就是仙家手段。
許仙懶得理會她,召出彩雲便要攜二女離去。
“等等!”老尼姑忽然出聲道。
許仙回頭,“怎麼?”這老尼姑看起來也活了不少年歲,不像是不識時務的人,難道還要不自量力的挑戰嗎?
老尼姑道:“貧尼自知不是你的對手,今日之事只待來日以報。不過,她的身上尚有一樣東西是貧尼的,本來權作信物,定下師徒名分,如今既無名分,也應當把那樣東西還給貧尼。”
“不行!”潘玉不由握住陰陽鏡的碎片,她還要憑此物來扮演一個王子的身份,又怎能交出。
老尼姑盯著許仙道:“難道上仙想要恃強強搶貧尼的東西嗎?”
許仙不禁語滯,這東西說來確實是這尼姑所有。
“哈哈哈哈,師太,那我且問你,此物你從何處得來!”一陣朗然大笑,法善和尚從溪流邊的樹林中走出,向許仙雙手合十道:“許施主,貧僧有禮了,不知法海師兄可好?”
“方丈大師!?”潘玉一愣。
許仙回了一禮,心道:怎麼又是個和尚,小聲問道:“明玉,這個是?”
“這是慈恩寺的方丈法善大師。”
許仙立刻提高警惕,剛想不會有強大的光頭隨便跑出來,這就又跑出來一個,而且又是和他那便宜師傅法海同一輩的光頭。佛祖出品,也必屬精品,這些法字輩的弟子,沒有一個弱手,就是此刻的他也沒有絕對自信能夠戰勝。
他這番前來,必是偏幫這尼姑,還要小心應對才是。
法善和尚道:“許施主莫要擔憂,貧僧此次前來是為化解恩怨,而非惹是生非。順便也要結上一段師徒緣分。”
許仙剛剛放下心來,聽到他最後一句,立刻提高十二萬分的警惕。在他看來,這些佛門高僧收起徒弟來比惹是生非要嚴重的多,這次怕是真要動真格的了。
這時候,老尼姑卻瞪眼道:“愚僧!”
“愚僧?”許仙一陣納悶,這些“法”字輩,應該都是佛法傳入東土之後,佛祖親自挑選渡化的弟子,無論道行還是佛法都是精深,怎麼會被一個懂點法術的老尼姑叫做愚僧呢?
法善和尚對老尼姑道:“我方才問你,你尚未答我,這鏡片是你從何處得來的?”
老尼姑道:“再問一次,也無兩樣分別,這鏡片是我在祁連山……”
然而還不等她說下去,法善和尚就介面道:“是在祁連山疏勒南山摩柯洞中嗎?除此之外,尚有袈裟一幅,蒲團兩隻,羊皮禪卷三冊。”
老尼姑大驚,“你、你怎麼知道?”卜算也沒這般準法。
法善和尚搖搖頭,“因為那就是貧僧丟在那裡的東西。數百年前,貧僧曾在那裡受師尊點化,領悟佛法。大徹大悟之後,捨去身上長物,師尊要我將那些東西留在那裡,以代有緣人,說數百年後或有一段師徒緣分。後來不知怎麼,見那樣東西卻在潘公子身上,心下好生奇怪,這潘公子並無什麼佛緣,沒想到應在你身上。
潘玉恍然明白,為何憑身上這鏡片連法海都看不透她的真身,法善怎麼能一口道出,原來此物曾落在他的手中。
“休得胡言,給我掌嘴!”老尼姑卻是大怒,如果說他覺得許仙沒有仙家氣度的話,那法善這嬉皮笑臉的愚僧能和佛祖扯上關係更是不可思議,竟然還敢大言收自己為徒。
然後話音方落,只聽一聲脆響,老尼姑竟毫不留情的給了自己一巴掌,那雷音對法善毫無作用,卻落在了自己身上,真的成了“給我掌嘴”。
“這等要求還真是奇怪!”法善和尚捂著嘴又是一陣樂。
老尼姑更是氣炸了肺,不顧儀態風範的喝罵起來,法善只是不理。但只要老尼姑使用雷音,必然落在自己身上,讓她到後來再也不敢用攻擊性的言法。
法善搖頭嘆息,“可憐我法善如此愛笑,竟然有這麼個苦大仇深的徒弟,罪過啊罪過。”一邊說著卻一邊笑個不停,像是某個笑點很低的觀眾,正在看單口相聲。
許仙、潘玉、雲嫣三人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