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連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通報老師,那已不是簡單的不懂規矩了,而是缺乏最基本的倫理。事實上,當時許仙親手寫了請柬書信,託人送達京城,王文瑞雖不能親至,後來卻也送了一份賀禮過來。
皇后娘娘果然就不再問下去了,轉而問潘玉有幾分把握。
王文戲思慮著當日的種種,轉念一想,就是許仙真的考中狀元且未曾婚配怕也沒有迎娶公主的福分,那位皇后娘娘的心思可是深著呢!
殿中諸位生雖聽不到殿後考官們的議論,潘玉卻是聽的明明白白,微微皺了皺眉頭,這次恐怕真的會有些麻煩。但除非是作弊,否則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樣的應對呢?
然而,鍾馗沒有作弊,而是真正得了“夭助”。此刻的他壓抑著胸中的湧動,想起了前些日子的一體小事。
他在進京趕考的途中,宿在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野店,他所居的房間雖然破敗不堪,環堵蕭然,但牆上糊牆的牆紙上卻留下許多前代考生留下的墨跡,大多被雨水侵蝕模糊不堪了,唯有床頭一小片地方字跡清楚。
夜半之時,他輾轉難眠,百無聊賴之下舉燈細瞧,卻也是幾道題策,他本是此道中人,不由在心中暗暗思量應對之道,卻覺得題目甚偏,一時之間竟然無從下手,卻更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躺在床上思量了半夜才有了個不錯的結果,旅途之中也時時念起,終於有了個自認完美的應時才算了局。
雖也曾想過,這幾道題目若是能在會試中出現便好了,但轉念想到會試不可能會出這樣的題目,後來也果然如他所料。
但卻沒想到在殿試的時候,三道題目與在野店牆上所書的題目竟是隻字不差,根本無需思量,只需將腦海中成文抄在錦帛之上,便成了幾苓文章,只道“狀元”已是囊中之物。
但當奮筆疾書時那股興奮勁兒過去之後,鍾馗心中卻又湧出一股不安來,這樣的成功未免來得太輕鬆了。
“成敗色難,得失容易。”
忽然之間,八個字浮上腦海。
前些日子,京中耒了一任卜者,言吉凶休咎,無一不準,許多書生都去問卜。鍾馗宿信鬼神,便也去求了一卦,這便是算命的老道人給他的謠言。
“色難,容易。”本是一副無情對,鍾馗自然是聽過的,但這副對聯本就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在內,只是對的巧妙,才稱為“無情對”,再在前面加上“成敗得失”四個字,更是毫無條理。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自然不能讓鍾馗滿意,而向道士求解,道士卻只是笑曰,“天機不可洩露!”
鍾馗心中徼惱,“若是不可洩露,我花錢來問你做什麼?”便連連追問。
那道士又留下一句,“青龍與白虎同行,吉凶全然難料。”便飄然離去,連卦金也不曾收。
這兩句話更只是小說家串聯上下文的“言白”,更是沒半點意思。鍾馗失望而歸,使也不曾放在心上,如今想起來,心中不禁有些惴惴,但旋即想到,那些文字,字字句句都是出自他的心血,並不曾有一絲虧心。就是其他計程車子也是要背題做習文的,他這說起來也算是“夭授”
待到殿試快要結束之時,許仙答完了三道試題,也放在桌角,文章寫成便不能塗改,一滴墨水都可能被降格,是以也不用檢查什麼,任由考官收去。
搖搖望了潘玉一眼,卻依然在皺眉思索,不復平日那種輕鬆瀟灑的姿態。
許仙知道她的難處,如今鍾馗已在時間上博得頭彩,她若不能在文字上勝過他,便很難博得狀元之名,所以才要深思熟慮。
待到考官宣佈考試結束之時,潘玉才摑筆在側,面色顯得並不輕鬆。
夭未亮就進宮,如今卻已是過了正午,眾位貢生就又回到偏殿之中,享用御膳房所準備的美食,然後等著考試結果的發放。這也往往要再等上數個時辰才會有結果,然後便是詔告天下,欽點狀元披紅遊街,這些殊榮都不待細表。
偏殿中的氣氛鬆快了許多,不復放在的莊嚴沉重,無論成敗得失,這已是他們人生中最後一場考試。
許仙踱步到潘玉身旁,關切的道,“明玉,怎麼樣?”不過是一場三個時辰的殿試,她的面上卻微微透出疲憊之色,心力憔悴之說絕非虛言,讓許仙恨不能將她攬在懷中柔聲撫慰。
潘玉微微一笑道:“該有三分把握,剩下的就全看天意了。
許仙道;“不如問問那鍾馗吧!我也好奇他怎麼能這麼快!
潘玉搖搖頭道,“這裡面怕是另有玄機,別人未必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