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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人形的刀。

——活的刀。

薔薇將軍的大掃刀,依然大割大引。

可是,那把影子刀,仍象他的影子一樣,他到哪裡,刀就追到哪裡。 薔薇將軍就象是在跟自己的影子搏戰。

他以月色洗險。

以夜色為敵。

就在薔薇將軍與影子將軍決戰之際,三缸公子全身都劇烈的顫動起來。他迅疾的在衣襟裡掏了幾顆藥丸,吞服下去,並以指疾戳自己身上要穴,默運玄功,臉如紫金,汗出如漿——冷血最是明白:那是著了“黑血”後的反應,三缸公子正竭力與毒力拒抗,而冷血自己也乍寒乍熱,時如在釜中,時如入冰窖。至於小刀,她已把希望,全寄託在影子將軍的身上。沙崗是她爹爹身邊的眾部將中,與她私交最好的兩人之一。她不相信他會出賣她。他果然沒有出賣她。他正跟薔薇將軍苦拚。不但他拚得捨死忘生,連他的影子也拚得如痴如醉。兩人在月下,廝鬥出各種形狀:有時象一堆連結的亂石,有時象兩隻負傷的猛禽,有時象妖魔一樣,只在冷月下亮出黑刀,暗夜裡閃耀白刃。他一定要贏。小刀內心狂喊。不能敗。月如鉤。兩招刀。一黑。一白。黑如影子。白如月色。白刀如月,切割著小刀活下去的希望。黑刀如影,有光的地方它就描繪著光的輪廓。不管黑刀白刀,能殺得了人的就是——好刀! 喀喇一聲,大掃刀被影子刀的折拗處扳飛。

薔薇將軍喝了一聲,人已掠入“乳房”。

他一手扯起小刀的黑髮。

一掌就斫了下去。

影子將軍怒叱,掠入,他的身形比紙還輕,“住手!”他乍見小刀裸裎的身子,雪玉無瑕。

他一掠入屋裡,月華頓滅,影子立消。

——他的影子刀缺乏了光,力量大減。

薔薇將軍猛把小刀一推。

小刀撞向沙崗。

沙崗接個滿懷。

薔薇將軍巳同時掠近,左手掌沿往影子將軍咽喉一抹,右手舒臂往外一引——影子將軍立即飛躍出去。

——他在跌出去的同時喉嚨迸噴出一抹厲紅。

不過,就在這電光石火間,他那隻“青色的手”,還是擊中了薔薇將軍的左脅。 然後他才飛了出去。

咕咕,那是血水不斷的、不住的、不停的從影子將軍被割開的咽喉裡流出來的聲音。 ——他倒在井邊,這聲音跟井裡蛤蟆發出來的鳴響很有點相似。

薔薇將軍以手作刀,割斷了影子將軍的咽喉,更把他引飛出去,正得意間,還是中了一記“青砂手”。

——傷得不輕。

他青著臉。

甚至綠著眼。

他半口氣也不歇。

他立時掠向三缸公子。

——他還有一個敵人。

他跟了驚怖大將軍這許久,有一件事他是學得最為透徹的: ——敵人未斷氣之前,仍然是敵人。

——只要有敵人在,一點也鬆懈不得。

他攻向三缸公子。

三缸公子猛一妙手,就把剩下的一口酒埕子扔了過去!

五個七、騙子、叛徒、毒蛇和笨蛋

——溫約紅畢竟是“老字號”溫家的人。

——嶺南溫家,畢竟是以毒名聞天下。

——剛才溫約紅雖然來不及在淋他一身的酒裡下毒,但誰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在這埕酒裡下毒?到底,溫約紅能在幾隻飛近他的蒼蠅身上布毒,雖然不是劇毒,但亦教人驚懼。 薔薇將軍是聰明人。

聰明人通常都怕死。

於春童也不例外。

他一矮身,透過那埕急嘯飛擲的酒。

——…當酒擲碎在“乳房”門上,酒濺四處,於春童才詛咒了一聲,知道自己又上了當:以三缸公子的性情,要是這酒真的佈下了毒,他斷不會亂投胡擲,不理毒酒萬一害了小刀或冷血的!

——所以這酒一定沒有毒!

他是白閃了。

白躲了。

所以他更不能放過三缸公子。

——必殺溫約紅!

酒埕子只把於春童的攻勢阻得一阻,薔薇將軍又攻向三缸公子。

溫約紅已中了毒。

而且流了血。

——中毒再加上淌血,毒力已發作!沒有“一元蟲”,溫約紅縱是“活字號”的商手,要解毒也徒呼奈何。

可是就在他把薔薇將軍阻上一阻之際,他已連掠帶撲、連跌帶滾的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