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處。
太息公抬眼掃視一週,石林中瀰漫的霧氣似是愈發濃郁了,而隨著霧氣的上升,水汽帶來的陰寒也愈重。
邪玉明妃很是不爽的擰眉,最終還是踏入。
越是深入,霧氣越重,溼冷越重。待前行近半刻路程,霧氣已經濃重到僅可見兩臂範圍,回首望去,僅有數名佛獄兵士可入目,其餘盡被埋入霧氣中。
即便是後方發生異常,太息公也不可知。
“迦陵。”
太息公張口一喚,眼神示意後方。
名喚迦陵的白髮武將即刻回身,向隊伍後方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這陰暗的地方根本不見太陽,但卻有斑駁的陰影不斷從身上掃過,怪石的影子好似張牙舞爪的異獸,每每那陰影從身上掠過,太息公都無端感到一陣陣的汗毛倒豎。
自從進入便難以估計時間,迦陵前去檢視隊伍,至今仍不見迴音。這讓太息公有些焦躁,這種明知對方可能有詐卻無法察覺問題關鍵的感覺……實在不好。
水袖一翻,太息公不願再等,正要召喚貪邪扶木開路……
衣袖的動作帶得太息公垂落地面的影子一晃,隨後那影子便如灑落地面的水滴一般沉入地下。貿然的動作似乎成為什麼變化的開關,那些怪石的投影一瞬間打亂,黑黢黢的影子如同被風吹散的烏雲,幾乎是一瞬間便絲絲縷縷的飛掠而開。
驀然!
一股蜂鳴聲很快由微弱變得震耳欲聾,無端颳起的狂風竟不是將霧氣吹散,反而是捲起那些霧氣更加厚重的撲面而來。宛如置身最為陰暗的烏雲當中,厚重的水汽和陰寒似乎讓太息公連動作都覺得分外艱難。
高速的氣流不斷在石林中穿梭,執行著無序而混亂的軌跡,帶來振聾發聵的恐怖咆哮。整片石林宛如變成暗礁四伏的漩渦中心,混亂的風流卷著形貌各異的岩石,形成不同方向扭曲的吸引力。
太息公僅能運起邪元穩住自身,夾雜打量水汽的雲流讓她睜不開眼,而試圖靠近石柱來穩固身形,卻發覺越是靠近風流愈烈。轟鳴的風聲掩蓋了所有其它的聲響,太息公似乎勉強見到跟隨計程車兵大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吶喊,隨後便被風流卷向不同的方向。
以那樣的速度被捲開,結果可想而知。
本就溼氣濃厚,如今更增添一股血腥,整座石林被籠罩一層猩紅,濃郁的血肉之氣令太息公也難抑制的陣陣噁心。
狂風漸止,連帶著霧氣也一併消散。太息公這才仔細看到那些怪石的全貌,深褐色的石體上沾染著新鮮的鮮紅溼潤,再低頭,就連自己的衣衫也被方才水汽中帶起的血腥染紅。
自己如今這副樣子,讓很是注重外表的太息公極為不爽,只是眼前她除了狠狠跺腳之外再無其它發洩途徑。
而她的目標,至今仍未現身。
穿過陰冷而厚重的雲層,這無人可見的所在卻是一副讓人驚異的景象。
十二面看不出材質的輕薄材料,如盛放的花朵又如綻放的羽翼,層層疊疊形成一個整圓,而在那些奇怪物體包圍的中央,則是作為中心樞紐的一座巍峨城池。城池和那些羽翼般的薄板之間有著材質不明的管狀物連線,從靠近的方位可見那些薄板和管子上方空氣已是一片扭曲,那是高熱產生的結果。
不比下方噬峰林的陰冷,這雲端之上卻是一片陽光明媚……或者說明媚太過的炎熱。
而那被十二面羽翼包圍的城池上,細看去可見一處探出的平臺。
紗帳……
蒲扇……
美酒……
葡萄……
玉流螢斜臥在玉塌之上,半眯著眼睛,一扭頭一顆葡萄正好遞到嘴邊。
“珠璣啊我的好珠璣,那位……跟我情深緣淺一掌定情從此害我日夜思念茶飯不思的太息公……如何了?”
珠璣姑娘默默扭頭……
被自家主上惦念……唔,真叫人嫉妒!
親愛的明妃呦~
太息公如今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早知有今日,當初要麼別出手要麼就乾脆多加點力一掌拍死,這姑娘留著絕對是個禍害!
不久前還陰森森的石林此刻撥雲見日,雲層裂開恰好的一道縫隙,陽光從縫隙中整齊的落下,為太息公指引了唯一的道路。
而在這道路的盡頭,站著個笑意盈盈的姑娘。
玉流螢微微俯身一拜:“佛獄貴客來訪,玉流螢有失遠迎……”又瞄著太息公那一身的狼狽,眼中明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