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我想……我知道是誰。”明二略有些猶疑,復又淡然一笑,“這沒事了,你下去吧。”
“公子,既然知道是誰,那就請告訴屬下,以作防備。”男子道。
“不用。”明二語氣溫雅其意卻堅,“你退下忙你自己的事去罷。”
“是。”男子退下。
“明嬰。”男子正要出門時明二又喚住他,“讓明落來一下。”
“是。”明嬰應道。
明嬰退下後,房中靜悄悄的,明二看著肩上的傷,斂了笑容,空濛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過了那麼片刻,復又溫雅如常,抬手撫上肩膀,喃喃自語道:“看來這次倒想到一塊去了,真沒想到啊,這江湖上竟還有一個你這樣的對手。呵,不錯,不錯。”抬頭撫上傷口,唇角滲出一抹淡笑,冰冷無溫。
趕了三天路,宇文洛、寧朗終於到達易城。
兩人此刻才想起,蘭七可沒有說在易城哪個地方相會,易城這麼大,哪裡去找蘭七呢?站在大街上,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茫然。
“要不,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宇文洛提議。
“好。”寧朗點頭。
兩人四顧看了看,左前方不就有一家客棧麼,當下便往那邊去,可才走了幾步,斜對面忽走來一人,徑直走到兩人面前,喚住他們:“請問兩位是宇文公子、寧公子嗎?”
兩人停步,看看這人,不認識。
“什麼事?”宇文洛開口,不承認也不否認。
“我家主人有請兩位。”那人答道。
“你家主人姓蘭?”宇文洛還來不及發話,寧朗已先開口了。
“是。”那人點頭。
寧朗臉上一喜,宇文洛趕忙問道:“你家主人在哪?”
“請兩位公子隨小的來。”
那人前頭領路,兩人跟著他走,約莫半刻的樣子,到了一條很繁華的街上,兩旁店鋪林立,人流如潮。
那人領他們進了一座酒樓,爬上二樓,到了一處題著“菡蘭閣”的房間前停步,只聽得裡頭隱隱約約的樂聲。“主人就在裡邊,兩位請進。”那人說著為他們推開門,自己卻不進去。
宇文洛、寧朗踏入房中,裡頭的聲音便清晰了,門又在身後關起了。
“夢覺雲屏空,杜鵑聲咽隔簾櫳,玉朗薄倖去無蹤……”
琵琶絃動如雨,一女子和著曲子嬌脆的綿綿的唱著。
宇文洛、寧朗面面相覷,半晌後,硬著頭皮往傳出歌聲的房間走去,隔著一道屏風,裡面還有一間房,推了門,便見滿室的陽光爍目,片刻後,兩人才看清房中情景。
房間甚是雅緻,當中一張圓桌,桌上美酒佳餚,酒桌的左側三步遠處,一風猶頗佳的中年女子坐於凳上拔弄著琵琶,一約莫二八年華的清秀女子則立於她身側嫋嫋而歌。
“……一日日,恨重重……”
而靠窗的軟塌上,蘭七一身淡黃男裝,閉目半倚,仿完全沉迷歌中,明朗的陽光穿窗而入,灑了他滿身,本應朗朗華耀,可他周身依是那令人既畏又慕的妖魅。
“……淚界蓮腮兩線紅。”
歌聲終於止了,蘭七睜眸,明朗的陽光頓時一暗。
“好曲,好歌。”
“多謝公子誇讚。”兩女子躬身行禮。
蘭七目光轉向門邊呆站著的宇文洛、寧朗,勾唇一笑:“你們終於來了。”起身,走到桌前,“虧得本少早備好酒菜,卻是久等不見。”
“我們不知道上哪去找你。”宇文洛回過神道。
“呵,是本少疏忽,忘了說地點。”蘭七笑,“站在門邊幹麼,快過來,不然都要冷了。”
兩人忙走了過去,落座。
“你們喜歡聽什麼曲?”蘭七又問道,“這位大娘的琵琶彈得極好,這位姑娘不但人美而且歌也甜。”說著目光看向那兩名女子,目蘊風流。
宇文洛跟過去看,果然,那兩名女子被蘭七目光一看,臉上頓湧上薄薄紅雲。當下道:“我們對這些不通,七少若喜歡自便就是。”
“這樣麼……那便算了,你們去吧。”蘭七揮手屏退兩人。
“是。”兩女子退下。
房中只剩三人時,寧朗看著蘭七,神色迷茫且困惑:“你現在是女扮男裝嗎?”
“呵呵……”蘭七聞言輕笑,玉扇一張,碧眸斜睨著寧朗,“本少本就是男兒,怎會是扮的。”
“可是,那天你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