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簇擁。
“呃……樗柳又吃人了。”楊公泉搖頭嘆氣,忙招呼那笙,“快回來,別站在樹下!小心樗柳把你也拖進去當花肥了。”
然而已經是來不及,那顆類似柳樹的大樹彷彿被人打了一下、忽然間顫抖起來,千萬條垂下的枝條無風自動,彷彿一張巨網向著那笙當頭罩下。
“哎呀!”那笙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抬手護住自己,樗柳枝條一下子捲住了她的手腕,往樹洞裡面扯過去——忽然間,那顆樹迅速鬆開了那笙的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鳴叫,如遇雷擊、從樹梢到根部都劇烈顫抖起來,葉子簌簌落地,整棵樹以驚人的速度萎黃枯死,根部流出血紅的汁液……
“啊?”那笙揉著手腕,向後跳開,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
“快過來!”然而慕容修來不及多說,一把上來拉開了還在發呆的東巴少女,把她扯回大路上,遠離那顆正在死去的樗柳。
“奇怪……怎麼回事?”那笙兀自驚訝地看著那顆樹,直到看到樹根底下露出森森白骨、才皺眉轉頭不看。
慕容修放開了她的手,微微吃驚:“姑娘的右手受傷了嗎?”
“呃……是的是的!扭傷了。”那笙抬起自己包紮的嚴嚴實實的右手,看了看,心裡猛然明白過來,連忙答應。
暮色已經越來越濃了,一行人也快到了山腳,底下的村落房屋歷歷可見,炊煙縈繞,阡陌縱橫,看上去頗為繁華。
“山下便是敝鄉——”楊公泉立住腳,站在山道上指著山下,介紹,“是澤之國十二郡之一,因為這裡靠著天闕,澤之國先民最早從中州來的時候,都說是桃花源到了,於是這裡故老相傳,就叫桃源郡了。”
茅江楓長長舒了口氣,和江楚佩都面有喜色,相對微笑。
“喏,那家沒冒煙的破房子就是寒舍。”楊公泉苦著臉,指點著某處,“家裡老婆子一定又是沒米下鍋了……我這次白跑了一趟天闕,也沒帶回什麼可以吃的。只怕除了留宿各位,都沒法待客了,先告個慚愧。”
慕容修看著楊公泉面有菜色,衣衫襤褸,想了想,從揹簍中拿出一枝瑤草來,放到他手心:“楊兄不必煩惱,待下了山,拿這株瑤草去賣了,也好將就過日子。”
一枝瑤草足以買得良田美宅,楊公泉大喜,連忙一把攥住了,連連道謝不迭,竟連腿上也不覺得疼了。
“我也要!”那笙一邊看得心動,大叫,而那一對書生小姐只是遠遠看著,目露羨慕之色,但讀書人畢竟自矜,並未開口。
慕容修沉吟了一下,走過去將方才給楊公泉治傷留下的半枝瑤草遞給茅江楓,拱手:“雖素昧平生,但和這位兄臺畢竟一路同行——小可手無縛雞之力,奈何看江小姐橫遭不幸,於心有愧。分別在即、些微薄物兄臺也好留作紀念。”
茅江楓把瑤草拿在手裡,知道此物的珍貴,心知對方是出於憐憫自己兩人不幸,心中登時狷介之氣湧起便想謝絕。但轉念一想前途茫茫,身無長物去到雲荒終究不好,便不由不低頭受了,也拱手回禮:“如此,多謝慕容兄大禮,此恩此德,沒齒不忘。”
“我呢!我呢!”看到慕容修拿出瑤草分贈左右,那笙越發心癢,伸出手,掌心向上伸到他面前。然而慕容修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那笙姑娘,女仙託付在下沿路照看你,你衣食起居自然不必擔心,又何必索要瑤草呢?”
那笙皺眉,不服:“我只是好奇要拿來看看嘛,小氣。”
慕容修沒去看她,只是低頭看著她包紮得嚴實的手,笑笑:“或者,姑娘如果願意拿手上的東西跟我換,那也是可以的。”
那笙看到他溫厚然而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包裹好的右手,猛然燙著般跳了開去,紅了臉:“什麼、什麼嘛……發臭的繃帶你也要啊?真奇怪。”
慕容修笑笑,不再多話,繼續趕路。
再走了一程,旁邊楊公泉猛然驚呼起來:“快看!怎麼回事?這些人都死了!”
一行人聞聲過去,看到楊公泉正在山道邊翻看幾具新死的屍體——黯淡的斜陽下,只見那幾個人也是中州打扮,風塵僕僕衣衫襤褸,堆疊在一起,血流滿地。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那些人致命的原因,卻不是剛才沿路上看見的兇禽猛獸所為——身上的斷箭、遍佈的刀痕,顯然是被人屠殺。
這裡離山下已經很近了,難道又有強盜出沒?
正在想的時候,山下草叢忽然分開,幾十張勁弩從草葉間露出,瞄準了這一行人。
楊公泉看到那些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