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左權使他、他還能活嗎?”如意夫人看到那樣的傷勢,倒抽一口冷氣。
“有我在。”蘇摩淡淡回答,手指輕彈,右手的戒指忽然全數彈出,打入炎汐血肉模糊的後背傷口,嵌住。彷彿有看不見的黑氣沿著透明的引線,從戒指上一分分匯出,桌上,小偶人緊閉著嘴坐在那裡,眼色陰沉。
“雲煥是誰?”放開了手,蘇摩開口問。
如意夫人遞上一盞茶,回答:“是目下滄流帝國內年輕一輩軍人中最厲害的一個,據說劍技在冰族內無人可比。巫彭一手提拔他上來,如今二十幾歲已經是少將軍了。”
“哦……他被派來桃源郡,是為了皇天吧。”蘇摩喝了一口茶,沉思,許久目光落到一邊養傷的炎汐身上,“左權使幾歲了?”
“比少主年長几十歲,快兩百八十了吧。”如意夫人回答。
“不年輕了。”傀儡師垂下眼睛,眼裡有詫異的神色,“如何尚未變身?”
如意夫人看著炎汐背後可怖的傷口在看不見的力量下一分分平復,嘆了口氣:“左權使自己選擇的——他自幼從東市人口販子那裡逃出來,投身軍中,那時候就發誓為鮫人復國捨棄一切,包括自身的性別。所以百年來歷經大小無數戰,左權使從未成為任何一類人。”
“哦……真是幸福的人。”蘇摩怔了一下,忽然嘴角浮出一個奇異的笑容,“很優秀的戰士啊……和我正好相反呢。”
“呃?”如意夫人吃了一驚,不解地抬頭。
然而蘇摩已經不再說下去,彷彿聽到了外面的什麼動靜,猛然站起,將戒指收回手中,站起,空茫的眼睛裡霍然閃出銳氣:“怎麼回事?皇天在附近!”
-
那一邊,那笙一頭衝進瞭如意賭坊,焦急地四顧尋找。
“姑娘可是那笙?”在她為認不出哪個是西京而焦急的時候,忽然聽到了頭頂有人輕聲問,柔和動聽。她驚訝的抬頭,看到了一名絕色少女從樑上躍下,拉起了她的手:“我叫‘汀’——我的主人西京先生要我來這裡等你。”
那笙來不及反應,便被她拉著走,穿過熙熙攘攘的大堂。
“你不用擔心,慕容公子已經安全和主人見面了,”汀微笑著,邊走邊對她解釋,緩解她的焦慮,“公子他提起你落單了,很擔心,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到這裡來——所以主人要我來大堂等著你。呀,你手受傷了?半路一定遇到麻煩了吧?”
“啊?……”那笙聽她不急不緩地交待,張口結舌,還以為慕容修命在旦夕,不料自己拼命跑來這裡、事情已經雨過天晴,不由一陣輕鬆又一陣沮喪。汀拉著她的手穿過人群,向後面雅座走去:“慕容公子和我主人都在後面,跟我來。”
那笙身不由己地被她拉著,猛然間看到少女深藍色的長髮,脫口:“你、你也是鮫人?”
汀微微一笑,頷首,拉著她來到了一扇門前,放開了她的手,敲了敲門:“主人,慕容公子,那笙姑娘來了!”
“那笙?快進來!”慕容修的聲音透出驚喜,門吱呀一聲開啟。
看到開門出來的人,那笙一聲歡呼,跳進去,不由分說抱住了慕容修的肩膀,大笑:“哎呀!你沒被那群強盜殺了?真的嚇死我了啊!”
“輕一點、輕一點。”被那樣迎面擁抱,慕容修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知道她的脾氣、也無可奈何,只是痛得皺眉。那笙放開手,才注意到他身上傷痕累累,顯然吃了頗多苦頭,不由憤怒:“那些強盜欺負你?太可惡了……我替你出氣!”
她揮著包住的右手,心想再也不能瞞慕容修皇天的事情了。然而慕容修只是苦笑,搖頭:“算了,其實說起來是場誤會罷了……”
“誤會?誤會還差點害死我們?”那笙不服,繼續揮動右手,卻沒有注意到旁邊一個本來在房間內抱著酒壺醉醺醺的中年漢子,猛然睜開了一線眼睛,冷光閃動。
“好了好了……你看,現在我已經找到西京先生了,不會再有事了。”慕容修看到她胡吹大氣,生怕她不知好歹真的去惹事,連忙安撫,拉著她進門,“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那笙不好意思低頭:“人家…人家不認路……”
“啊?”慕容修猛然哭笑不得,“天,少交代一句都不行……笨丫頭,我留給你那本《異域記》裡不寫著路徑?你沒有順手翻翻?”
“異域記?”那笙詫異,猛然大叫一聲,想起來了,“完了!”
“怎麼?”慕容修被她嚇了一跳,卻見她急急把褡褳扔給他,從懷裡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