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爾包住。
蛇的一片鱗片就比臉還大,少年在巨蛇環繞中彷彿一顆小小的榛子。
那一瞬間音格爾覺得無法呼吸,胸腔裡的空氣都被擠壓殆盡。燭陰收緊身子的時候,他聽到了懷裡發出喀喇的輕響——那是護身軟甲在碎裂的聲音。若不是穿著這件祖傳的軟甲,此刻斷裂的、定然就是他的肋骨了。
在尚未失去神智之前,音格爾沒有拔出那把刺入燭陰脊骨的匕首,用盡了全力迅速地下切,努力伸開手臂——這把匕首上,塗了從從極淵裡盲魚膽汁裡提取的毒素,合著赤水裡幽靈紅藫的孢子,幾乎是一切魔物的剋星。
然而就是這短短一個動作之間,音格爾已經兩眼發黑,幾乎斷了呼吸。
喀喇喇一聲脆響,巨蛇沿著脊柱被剖開!
那一瞬間,趁著纏繞身上的巨大力量稍微放緩,音格爾收起匕首,手腕一揚——那條長索從他袖中掠出,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奔石窟頂上那個盜洞,唰的一聲纏上地面上垂落下來的吊索,猛一使力,整個人從巨蛇中脫身出來,鑽入洞中。
被剖開的燭陰在瘋狂的扭動,卻再也無法抓住那個驚擾了它長眠的人。血從身體裡無窮無盡的流出,令人驚異的是,那些赤色長蛇都彷彿瘋了一樣,往母蛇身體的血肉裡鑽進去,大口的啃噬。
整個享殿瞬間變成了巨大的血池。
音格爾在盜洞裡劇烈的喘息,一手攀著土壁,一手將衣襟內碎裂的護心鏡一片一片拿出,尖銳的碎片已然劃破了他的衣服和肌膚。他閉上眼睛喘息良久,臉上才有了一點血色。
而底下是可怖的莎莎聲,萬蛇在咀嚼著燭陰的血肉,聽得人毛骨悚然。
忽然,地宮裡傳來一聲慘呼!
音格爾臉色一變,眼睛霍然睜開:東側!是從東側那條通路上傳來的聲音!
再也來不及等底下的長蛇吃盡燭陰血肉,他冒著萬蛇噬咬的危險從盜洞裡重新鑽出,踏著那些噁心的長蟲,向著東側通路急奔過去。
直徑三丈的巨大石球從傾斜的坡道上迅速碾過,留下了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
東側石道高不過三丈,寬也不過三丈,向山腹抬高,不知通往何處墓室。然而一路小心翼翼行來,卻不知在何處觸動了機關,通道中忽然就滾落了巨大的石球。
剛開始聽到地面傳來低沉的隆隆聲時,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麼,只是以為地底又出現了異常,或者是邪靈再度出沒,個個握緊了武器提防。只有經驗豐富的九叔感覺到了腳底石地的微微震動,臉色一變,喝令所有人立刻往回退。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三丈直徑的石球出現在甬道盡頭,填滿了整個通道,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壓頂而來!
墓室甬道的石壁堅固平整,左右沒有任何可供躲藏的凹處。莫離首先反應過來,斷然大喝一聲,帶領所有盜寶者返身奔逃,和石球比賽著速度——然而最先進入東側石道的盜寶者最終沒有逃開,在出甬道之前被瞬間碾成扁平,內臟攤了一地,白骨支離破碎。
閃閃被莫離拎著逃出了甬道,回到享殿空間,迅速閃到了一側。
巨大的石球隨著慣性飛速滾落,筆直地出了甬道後,直奔那群長蛇,一路將滿室的赤蛇碾的血肉橫飛,然後在燭陰巨大的骨架上卡住。
閃閃和其他盜寶者一起緊緊貼在甬道出口外側的石壁上,看著這一切,驚得全身發抖。
“拿好了,”莫離臉色也是鐵青,手卻依然堅如磬石,將半路掉落的七星燈遞迴給她,“你不用害怕,我們所有人就算只死得剩了一個,也會護著你安全返回的——執燈者不能有意外,因為每一代盜寶者都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然而閃閃臉色蒼白,說不出一句話。
想起那個盜寶者支離破碎的慘象,她再也忍不住彎腰嘔吐起來。
“真是的,那麼脆弱啊……畢竟是第一次下地的執燈者。”莫離卻是不經意地搖了搖頭,將手放在她背上輕輕拍著,“小心點,可別把含著的藥也吐出去了。”
閃閃哽咽著,用力抓緊那盞燈,彷彿那是她的護身符。
莫離抬頭,看到石窟頂上白衣一閃,脫口:“世子!”
長索如長了眼睛一樣蕩下,音格爾從天而降。然而一眼看到同伴們已經逃出了甬道,他卻沒有直接返回那邊,半空中一個轉折,準確地落到了巨大的燭陰骨架上,長索一掃,趕開了一群粘膩的赤蛇。
“等一下。”音格爾短短吩咐了一句,手上卻毫不停歇,一刀橫切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