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曼爾戈人死,可對手太狠了……我們只能比他更狠才有生機!我們兩族…所有人本都可以好好活下去。可是……偏偏有些人不讓……”眼裡流出的血似淚滴,然後彷彿再也忍受不了眼窩裡劇毒的刺痛,她猛然將另一隻手裡握著的如意珠塞入了空洞的眼眶,掉轉了頭,“希望你能活著回來,右權使。我和復國軍戰士,在鏡湖最深處的大營裡等著你。”
身邊再也沒有一個夥伴。她用盡全力在黑暗的水底遊著,直至筋疲力盡昏過去。
如果不是亡國、如果不是奴役,他們的人生本來會完全不一樣吧?海國的子民,本來應該是海洋的寵兒、藍天下自由自在的長風,在鏡湖深處的珊瑚宮殿、碧落海的七色海草裡歌唱和嬉戲,無憂無慮,有著千年的生命,只為愛而長大成人。她和寒洲自小一起在鏡湖深處長大,成年後為誰而變身、都是心照不宣的。
然而是什麼讓一切都變了——是誰不讓蒼天下這些微小平凡的生命好好生活?
已經有了綠洲氣息的砂風中,她迎風微笑起來,眼角卻有淚水落下,化為珍珠。鮫人女子抬起手、去觸控殷殷作痛的右眼——那枚如意珠如同生了根一般牢牢嵌在眼眶裡,阻擋了眼裡所有的光線。
空寂城裡的夜風要比曠野裡和緩多了,然而云煥走在風裡、依然覺得森冷。
離開了將軍府,身後哭泣聲漸漸也消失,他只聽到自己的靴子踩在砂石地上的聲音。他是來送死訊的,“南昭將軍不幸犧牲”,很簡單的一句話交代了就走。而門內,南昭的妻子看到丈夫的遺物,抱著三個孩子痛哭——那三個孩子……最大的也不過十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