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一樣迅猛!
在看到石墓開啟、少將出現的剎那,篝火旁所有戰士都站了起來,垂手待命。
那道藍色的閃電直撲篝火旁幾個戰士而去,惡狠狠地咬向其中一個的手腕。“喀嚓”一聲,腕骨斷裂聲中戰士大聲慘叫,手中拿著的肉串掉落在沙地上,拼命甩動著手,想把那隻藍狐甩脫。
小藍一口咬斷了那個軍士的腕骨,想要把那隻手咬下來,無奈牙齒折斷後傷人力量不夠了,軍士瘋狂地甩著手腕、立刻將它重重甩到地上。旁邊幾個同伴立刻抽出了軍刀和匕首,向著襲擊人的野獸逼去。
藍狐趴在地上惡狠狠地盯著那一群逼近的軍人,嘴裡發出嗬嗬的低叫——那一瞬間、這隻十幾歲的衰老沙狐居然狠厲如狼,毫不畏懼地和沙漠上驍勇無敵的軍隊對峙!
藍色的閃電穿行在人群中,一連抓咬了好幾個士兵,終於被其中一個戰士扼住了咽喉。藍狐拼命掙扎,漆黑的眼裡似乎要冒出火光來,扭頭噬咬那個戰士的手。然而牙斷了,咬在護手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戰士雙手提住藍狐的後腿,便要將這隻咬人的畜生撕裂開來。
“叮”,一道白光敲擊在那個戰士的手臂上,一陣痠麻,手中便是一鬆。
掠過來立在場中的,是少將雲煥。所有拔刀握劍的手立刻鬆開了,戰士垂頭退了開去,讓出了中間的空地,靜靜等待上司的指令。滄流帝國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國家,無論朝中還是軍中,都是如此。
“小藍!”雲煥追上了那隻忽然發瘋咬人的藍狐,一俯身就將它抱了起來,低叱。
記憶中,小藍一直是安靜乖巧的,蜷伏在師傅臂彎間用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練劍習武,從來連叫都不曾大聲——難道今日,是因為師傅的去世刺激了它?
事務繁雜,時機緊迫。鮫人復國軍從古墓裡逃脫已經三天,再不趕快採取行動攔截便要逃出這片博古爾大漠——雲煥來不及管這隻小獸的事情,一手抱了藍狐,便回身示意副將和隊長上前。
“各位,復國軍餘黨潛入大漠為患,南昭將軍……”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正在被軍士收斂的屍體,冰藍色眼裡有什麼微弱光亮一閃,終歸低聲這樣解釋,“南昭將軍力敵亂黨,不幸身亡——我回帝都將稟告元帥,為其請功,封妻廕子。”
所有軍士默然低頭,將手中刀兵下垂指地,臉色黯然。南昭鎮守空寂城多年,管理得法、善待部下,在所有將士中頗有聲望。此刻將領的驀然去世,在戰士心中激起了憤怒和仇恨。
“那些鮫人呢?逃了麼?”宣副將還沒有說話,狼朗卻忽然搶著問,“屬下盯著墓門口,沒有一個鮫人逃出來!要不要進去搜一下?”
“那些復國軍,是從古墓的地下水道逃走的。”雲煥看了這個年紀相當的軍人一眼,冷然回答。懷中的小獸還在不停掙扎,嗚嗚低叫著,轉頭看著他,眼裡滾落兩顆大大的淚珠。
雲煥不耐地撫摸著它背上的毛,不明白小藍忽然間為何如此暴躁。然而嘴裡卻是冷定的一字字吩咐下去:“決不能讓鮫人從水路逃走。傳我命令,各處關隘看守計程車兵,分出一半人馬、前往沙漠中的泉水旁看守!令所有牧民汲滿半月飲水,封閉一切坎兒井和水渠——看守泉水的將士,從庫房領取毒藥、給我即刻散入水中!我要讓赤水變成一條毒河!”
“是。”狼朗的眼睛閃了一下,決然領了這個苛酷的命令。
藍狐還在不安的掙扎,定定盯著火堆。雲煥的手不知不覺地加力,將它摁住,眼睛落到了一邊宣武副將身上,眼裡忽然有一絲尖利的冷笑:“宣副將,南昭將軍不幸殉國,目下空寂城大營的一切軍務、都暫時交由你打理——若是打理得好,回京述職之時我自會向元帥大人力薦你補缺。”
“多謝少將,屬下一定竭盡全力、肝腦塗地!”宣武副將大喜過望,伏地領命。
多年的同僚死得如此悽慘,那張臉上卻沒有絲毫哀容,只有一片終於要出頭的喜悅。
雲煥唇角的笑意更淡了,擺擺手讓他起來,吩咐:“立刻修書,讓最快的飛鷹傳訊給赤水下游駐守的齊靈將軍——令他立刻關閉大閘,不許一滴水流入鏡湖!”
“是!”宣武只覺精神抖擻,也不覺得沙地熾熱灼人了,伏在地上大聲答應。
“你立刻回空寂城去,將所有水文地圖帶過來,我要仔細看看地下水脈的分佈。”雲煥一手握著藍狐的前爪防止它走脫,一邊吩咐。然而隨著他和手下將士的交談越多、小藍的情緒便越煩躁,回頭瞪著雲煥眼睛裡居然隱約有刻骨的敵意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