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扶住他,問:“老伯,現在不是農忙時節麼?為什麼這田間人跡罕至啊?人都哪裡去了,怎麼不來耕種啊?”
那老者看了看我:“姑娘不是本地人吧?”
我點頭。
那老者嘆氣:“姑娘你不知道啊,我們這裡今年開春就發一種怪病,家家都發,大人小孩都病倒了啊!”
蘇喬斯臉色都變了,忙問:“老人家,死了多少人啊?”
那老者又嘆:“人倒是沒有死,但是都病床不起啊。”
蘇喬斯聽到說沒有死人,臉色稍微緩和,但聽到說都病床不起。臉色又沉了下去。
我也驚,問那老者:“都是些什麼症狀啊?為什麼都沒有死人卻臥床不起?”
蘇喬斯瞪我一眼。我也覺得自己這表達雖表達出了心中的疑問,卻不吉利,也不尊重。
那老者並未介意:“是發燒,斷斷續續的低燒。一般都是早上稍微好一點,退一點燒,傍晚時分又得重新燒起來,一燒就是一整夜,男女老少都是這樣。”
徐憶相也大驚:“那樣人都會虛脫掉啊!”
那老者心酸:“可不是。都是燒得手軟腳軟。哪有力氣春種喲。這往後地日子啊。哎!”
我問:“你們地大夫怎麼說啊?”
那老者搖頭:“所有地大夫都說不知道。我們這裡本就沒有什麼醫術高超地大夫。都是些二三流地老大夫。年輕人誰留在這鄉村啊。”
我嘆。
蘇喬斯問:“老人家。這病已經發了多久?”
那老者道:“兩三個月吧,一開春就是這樣了。開始只是個別人家,大家都沒有在意,後來全村全寨的人都得了。”
蘇喬斯不忍心:“那你們為什麼不上報朝廷啊?”
那老者落淚:“公子你是不知道啊,我們這個縣官是個貪得無厭又貪生怕死的昏官,平日裡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他哪裡會去上報啊?要是朝廷有人來,他那烏紗帽就不保了!苦的只有我們這些莊稼人啊!”
我看到蘇喬斯受傷青筋暴突,那幾個隨行官員冷汗淋漓。
回到客棧,蘇喬斯雷霆大怒:“這麼大的事!這麼大的事!整整一個縣的農民都發燒不斷,大片良田荒蕪,春種耽誤!這麼大的事,孤王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你們辦的好,你們真讓孤王放心!”
那幾個官員嚇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蘇喬斯氣得把桌上的茶盞茶杯全摔到地上,我和徐憶相站在旁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跟著那些官員發顫,生怕這城門失火,殃及我們這倆小美人魚。
蘇喬斯氣了會,向地上跪的官員道:“明日平遠亮明身份,先辦了那個縣令,再做打算!我們幾個還是隨從。這件事就教給平遠辦,再有閃失,提頭來見!”
那個說這個縣是產糧大縣,提議在這裡落腳幾天的就是平遠大人,我覺得他有點自作自受的後悔感,忙從地上爬出來叩首領旨。
一夜無話。
次日一大清早,那個平遠大人就上任當欽差大臣去了。蘇喬斯準備帶著另外幾名官員去微服私訪去,我想去看看這些可憐的農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我知道蘇喬斯肯定不願帶我,就鼓動徐憶相一起去。
徐憶相不是很樂意去:“這些事是他們男人做的,我們去了也幫不上忙,只會添亂,在這裡好好待著才是正理。這裡可不是東盛,任由你胡來!”
我慫恿她:“你不是想當一名江湖郎中麼?這是個好機會,你正好可以去看看學點經驗,再看看這些人你能不能治好,考驗一下自己的醫學水平啊!”
徐憶相反映過來,心事被我挑撥開,立馬同意!這叫打蛇打七寸!她去跟蘇喬斯說我們也想去看看,蘇喬斯二話沒說,同意了!
我嘿嘿地笑。
我們挨村走寨,大都是像那個老者說的,沒有死人,但是久病不起,都是低燒,斷斷續續地低燒,所有人都是面黃肌瘦,手腳無力。
我覺得特別心酸,在古代醫學不發達,一個小小的低燒,幾乎要了這些農民的命啊!
走了一個上午,蘇喬斯的臉沉了一個上午,那幾個官員的冷汗流了一個上午,我和徐憶相心酸了一個上午。
蘇喬斯站在田埂上,望著萬頃荒蕪了的良田,心疼不已。他神色痛苦:“孤王當的是什麼皇帝?!孤王的子民如此受苦孤王今天才知道,而且束手無策!孤王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孤王的子民受苦!若不是這次偶然經過,將會是怎樣一場浩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