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新開始憂心起來,原來是為了春種。
我問平大人:“你們這裡的水稻一年種幾季?”
平大人回答:“兩季,春秋各一季。”
蘇喬斯臉色不好:“現在只能種一季了,好好的春種就這樣給耽誤了。”
我安慰他:“陛下,天災**是終究避免不了的,陛下應該這樣想,還有一季可以種,而不是隻剩一季可以種了!”
蘇喬斯臉色還是緩和不過來:“一季稻子,就算不上交,他們都不一定能接到明年夏收,況且今年的夏秋他們該怎麼過!百姓一般都是沒有多少存糧的!”
我記得外婆家那裡也是種兩季水稻,但是他們並不是全部都種水稻,他們有的人家是種一季油菜,種一季水稻。種兩季水稻的跟中吳這裡是一樣的,春季二月播種,三月插秧,然後六月收割;六月收完春季的,再種下秋季的。而水稻和油菜間隔種的,則是四月播種,五月插秧,九月收割,再十月種油菜,油菜到明年的四月收割。
我覺得他們可以實行種油菜——水稻間種這種法子。
蘇喬斯沉吟:“我們這裡從來沒有這樣種過,萬一不行”他神色猶豫,“況且那麼多油菜我們中吳也用不了啊。而且一季水稻,農民會青黃不接的。”()
第025節妙手丹心(2)
我給他提建議:“油菜可以出口啊!這叫作比較優勢。我們東盛盛產水稻,但是並不適合種油菜,到時你們把油菜賣到東盛、西記、大理、北秦等各國,再從東盛進口水稻,這樣不僅可以提高兩國人民的生活水平,還能促進各國間的和平共處,經濟上相互牽制,政治上才能相互依賴啊。而且還有一點,油菜的價格比水稻的高一倍以上,陛下想想,哪樣划算?”
見他還是拿不定主意,我又提議:“陛下要是想穩妥一些,可以從這些農戶中抽取百戶行進試驗啊,反正你們今年只能種一季水稻了。陛下下令免這些實驗百姓一年的稅,我想應該會有人願意的。如果我說的方法可行,明年再推廣。”
那個李大人插嘴:“陛下,我看韓姑娘的方法可以試一試。東盛、大理之所以強大,因為他們有勇於創新的魄力。陛下何不放手一試?如果失敗了,這百戶可以由國庫來補充;但是如果成功了,則是我中吳百姓之福啊。”
蘇喬斯還在猶豫。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氣:“陛下難道連這點小事都拿不定主意?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陛下都不敢一拼,也不怪中吳要向別國稱臣!”
我的嘴巴在腦袋之前先行動的,說完我就後悔了。
因為我看到眾位隨行大人的臉都綠了,蘇喬斯臉更綠,連徐憶相的臉都跟著綠了。眾人一時沉默。
我心裡打鼓,不會這麼沒有度量,這麼點話都聽不得吧?不會一聲令下把我拖出去砍了吧?
蘇喬斯臉綠了半晌,慢慢有點緩和,向我:“韓姑娘言之有理。”
眾隨行大人驚愕,都跟見鬼了似的!看來這個蘇喬斯平日裡的確是位只能聽讚美之言,聽不得批判之言的主兒。
他轉臉吩咐某隨行大人:“按韓姑娘說的辦,不要虧待了這些百姓。”
那大人領旨。
他神色緩和過來。向我和徐憶相:“你們東盛地強大不是沒有理由地。女子尚且有勇有謀。懂得直言進諫。何況男兒?”說完自我感嘆了一番。
我和徐憶相都輕舒一口氣。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
跟著他們入吳這半個月來。我常常做夢。似乎總是同一個夢。上官博亦和我站在圍苑地那片懸崖邊上。他說:“嫣兒。我去了。今生無緣。來生再見。你自己保重。”說著便跳了下去。我大哭。說不要丟下我。跟著他也跳了下去。我知道那是摔不死人地。下去後我發現地確是摔不死人。但是地上是滿地地毒物。蛇、蜈蚣、蠍子爬了一地。它們沿著我地赤足一寸寸往我身上爬。我不敢動。到處都是。到處都是!而上官博亦不見蹤影。我哭喊他地名字。空蕩蕩地谷底只有我地迴音。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夢地內容總是這樣:每晚夢地開頭都不一樣。但最後總會回到那個懸崖邊。然後就是後面地那些了。
是上官博亦出事了麼?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像今晚,我又是被這個夢嚇醒。滿頭虛汗,我坐了起來,月光沿著窗欞細細撒下來。我一抬頭,就看到徐憶相坐在床上,我又嚇一大跳。
她見我坐起,抱歉一笑:“吵醒你啦?”說完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殘淚。
我忙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