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衡玉指了指我，再指了指天雨。

天雨笑得天翻地覆，並沒有在意衡玉的諷刺。我則很生氣，在桌底下狠狠踢了衡玉一腳。

天一亮，我就和衡玉向天雨辭行。天雨和陳進英送我們到嶺西城外。她的眼睛微紅：“真的捨不得你們。下次相見，不知道又要等到何年何月。”轉身過去，我看見她輕輕抹去眼角滑下的淚。心情也跟著慘淡起來。

衡玉不忍，安慰道：“你見我還不容易麼？從你們嶺西到我們望歸，三天不到的路程。等天再暖點，你和陳兄一起過去。”

天雨拉著我的手，眼睛看向衡玉，道：“可是韓子嫣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了，這輩子…”

陳進英過來攬起天雨的肩，溫柔地安慰道：“別說這些喪氣話，他們今天是遠行呢，不吉利的。等天氣暖和了，我帶你先去望歸，再去東盛，好不好？”

我也笑道：“是啊，你們都去。去東盛雖然路遠一點，但是還是很值得你們一逛的啊。你們去了，我包吃包住，怎麼樣？”

天雨一聽火了，大聲喊道：“這算什麼？你在我這裡，我不是包吃包住麼？虧你還好意思拿出來講，良心在哪裡？”

我拉起她的手，撒嬌道：“我錯了，姐姐，你就原諒妹妹這一回吧。”

天雨破涕為笑，伸手在我額上撮一下。

揮手告別，想帶走的不想帶走的，都無法帶走了，留在這荒漠的大地了。這一生，無論以後我和誰一起變老，無論我身處何方，我都無法忘記這大漠的黃沙。我的愛情，和我的生命，差點一起被埋在這裡了。

這裡，有我最好的朋友。如果將來我的命運不濟，我也許會回來投kao他們的。所以我不住地回頭觀望。我想記下這路程，怕自己以後迷了路。天雨還站在那裡，她身邊的人像潮水湧上退下。我在她的生命裡，也是一場漲潮。伴隨著我的潮水，她到了岸上。現在我的潮水猛然推下。她孤單地遺落在岸上。

幸好有陳進英，否則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她的。

行了一半，我向衡玉道：“我就不去你們望歸城了，我想早點回家去。你也不用送我了，都耽誤你這麼久了。你把身上的錢都給我就行了。”

衡玉笑道：“你真的不跟我去了？我還準備送你一件大禮呢。”

我感興趣，忙問道：“什麼大禮啊？”

衡玉故作神秘，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麼？保證有驚喜的。”

我想起了天雨，就對他們西記人的承諾失去了信心，擔憂道：“你不會是匡我吧？”

衡玉好笑，道：“我說有大禮，就能保證有大禮，而且肯定合你的心，你肯定會也別喜歡，你愛去不去。別把我想成天雨那樣的。”

“那我去。”我連忙道，生怕他會後悔，有便宜誰不要啊？

我們走得很慢，遊山玩水的，原本三天的路程，愣是被我們走成了十天。衡玉問我：“我們望歸城，你最懷念的是什麼？”。

“紅柳坊的點心。”我嚥了咽口水。入口及化，芳香細膩，怎麼可能忘得了？

“還有沒？除了吃的，還有別的麼？”衡玉用急盼的眼神望著我，追問著。

“沒有了。”我老實回答道。這個窮鄉僻壤的地方，哪有什麼好東西？除了紅柳坊的點心，似乎沒有別的東西給我留下深刻的念想。

衡玉策馬而行，再也不搭理我。我看著他遠行的背景，犯難了。說錯了什麼？是不是該提起紅柳坊？

仔細分析了衡玉剛的話，似乎我想念得東西讓他不高興了。我驅馬趕上他，向他道：“其實，望歸城我最懷念的，是我們一起瘋玩的日子了。那時真的很開心。”

衡玉臉上多雲轉晴，笑了起來。果真是為這個生氣。只是這男人也太好哄了吧？怎麼跟孩子似地。

我永遠不會明白衡玉心裡想的。衡玉很開心，我能跟他解釋。他何嘗不知道，我想念的，只有點心。可是他高興，有個女人在揣摩他的心思，無論是出於何樣的初衷。

快到寧王府的時候，我又猶豫著不敢往前了。衡玉不解：“怎麼啦？我們寧王府又沒有老虎。”

我左右看了看，往衡玉身後縮：“怎麼沒有？悍婦兇如虎！”

衡玉哈哈大笑，一把攥著我的手，把我拖了進門，打趣我道：“瞧你可憐見的。快進來吧，已經沒有什麼悍婦了。”

我驚：“哪裡去了？退貨了啊？”

衡玉笑道：“你自己來看不就知道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