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集傳》是《詩經》詮釋史上里程碑式的著作,是元、明、清三代士人必讀的權威性讀本。在《詩集傳》中,他打破了盛行千餘年的“詩序”的束縛,而就詩篇本身探索其本旨;文字音義則不拘泥於訓詁之學,雜採“毛傳”和“鄭箋”,間用齊、魯、韓三家學說,而以己意進行取捨。《詩集傳》釋義簡潔,明白易曉,逐篇述其主旨,逐章言其大意,常有新解。朱熹以後,註釋《詩經》者多以《詩集傳》為宗,元、明、清時期科舉取士也以《詩集傳》為準,對後世影響十分深遠。
以《詩經》為代表的四言詩和“詩教”傳統對中國詩歌創作和詩歌教育的影響極其深遠。毛澤東就曾寫作數首四言詩,如《奮鬥》、《題〈中國婦女〉之出版》等。1937年4月,毛澤東撰寫的《祭黃帝陵》就採用了古樸典雅的四言詩形式。《詩經》裡的一些詩篇在今天仍然是詩歌教育教材,如《關雎》、《蒹葭》、《伐檀》、《碩鼠》等曾被選入中學語文課本。
二是純粹的詩歌類讀本,是指根據某種需要編選的各類詩歌選集、全集、總集之類。
《詩經》原本就是一部詩歌總集,本名曰“詩”或“詩三百”,孔子加以整理後用以授徒,雖然作為禮樂教育的教材,但並未改變其本來面目。西漢時“詩”被儒家尊為“五經”之一,才被稱為“《詩經》”,此後其文學色彩越來越淡,而經書味道越來越濃。
自兩漢以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詩人,詩歌的選集或總集就越來越多,其中一些就成為文士學習作詩的範本而廣泛流傳。如《楚辭》、《昭明文選》、《玉臺新詠》、《花間集》、《江湖集》、《唐音》、《唐詩品彙》、《唐詩解》、《唐音統籤》、《名媛詩歸》、《明詩綜》、《詞綜》、《全唐詩》、《神韻集》、《唐賢三昧集》、《唐人萬首絕句選》、《唐詩別裁集》、《明詩別裁集》等。這些詩歌選集、全集、總集往往規模浩大,適應物件也非常廣泛。
南朝梁太子蕭統編選的《昭明文選》是秦漢以來收編詩文最豐富的文學總集,也是我國最早的詩文總集,被認為是古代文學教材的典範,也是詩歌教育的的典範教材。原書30卷,唐李善作注時分為60卷,其中有詩歌12卷,騷2卷。《文選》共收入周代至齊梁時期130多個知名作者和少數佚名作者的詩文作品共752篇,其中詩歌434篇。這部書在唐代受到高度重視,成為文人學子必讀之書,有所謂“文選學”之名。北宋時有“文選爛,秀才半”(陸游《老學庵筆記》卷八)一說,足見此書的影響和價值。
《玉臺新詠》是徐陵奉梁簡文帝蕭綱之命編成的我國古代繼《詩經》、《楚辭》之後的又一部詩歌總集。《玉臺新詠》收五言詩8卷,歌行1卷,五言四句詩1卷,收錄南朝梁以前的詩篇769首。這本書在流傳過程中曾遭後世文人竄改,所收詩歌增加到870首。在封建道統思想的影響下,這部詩集曾屢遭詆譭,但仍然對我國古典詩歌創作產生了很大影響。
《花間集》是中國歷史上第一部文人詞總集,收錄了晚唐五代時期溫庭筠、韋莊等十八位詞人的五百首詞。《花間集》集中體現了詞律的規範化,確立了詞這種新的詩歌形式的文學地位,奠定了五代之後詞的進一步發展的基礎。“花間詞人”上承南朝宮體詩人,下啟宋代婉約派詞人,對古代詩歌創作有很大影響。
唐代詩歌的繁榮與詩歌教育的繁榮相互促進,共同發展,都達到了歷史的最高點。唐代詩人創作的詩歌數以萬計,為唐代學子讀詩學詩提供了豐富的教材。《舊唐書…楊綰傳》記載,楊綰在給唐肅宗的奏疏中說:“幼能就學,皆誦當代之詩;長而博文,不越諸家之集。”從這裡可以看出當時詩賦取士的科舉制度對學子讀書內容的影響,當時一些著名詩人的詩集已經成為士子學習的教材。中唐時期,蒙館塾師也往往指定某位詩人的作品作為教材。《唐詩紀事》卷三八載:“元微之《長慶集序》雲:‘予嘗於平水市見村校諸童競習詩,招而問之,皆對曰:‘先生教我樂天、微之詩‘。固亦不知餘之為微之也。”可見,白居易、元稹的詩就被蒙館塾師選定為教材。唐宣宗在《吊白居易》一詩裡說:“童子解吟《長恨曲》,胡兒能歌《琵琶篇》。”從中可以看出白居易詩作流傳非常廣泛。唐代中後期還出現了供學童諷誦的詩歌選本如《文場秀句》等。《文場秀句》本是中唐詩人王起為莊恪太子輯錄的詩歌選集。《舊五代史…馮道傳》有“中朝士子,止看《文場秀句》便為舉業”的記述,可見這本書曾被作為科舉應試的詩歌範本,供學子諷誦模仿。
《全唐詩》是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