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宇說的是上次週二那事。雖然楊磊幫的忙,但還是楊大天的面子。房宇記著這個人情。
楊大天擺了擺手。
“謝不著,錯不在你,警察也不能亂來,得講理!你開著酒樓不錯,好好幹,二十鋃鐺歲了,能跟不懂事的小孩兒樣混啊?做點正經事,像個大人樣!”
楊大天這個警察局長與眾不同。對這些街頭混混,他願意和他們嘮嗑,說理,尤其是對這些年輕人,你聽他是教訓人吧,他就跟個自家長輩數落自己孩子一樣,是恨鐵不成鋼,讓人不反感,還透著親切。
“……”
房宇還真很少有人跟他說這種話。他聽著感覺挺複雜。
“杵著幹什麼?進來,吃早飯!”
楊大天踢了楊磊一腳,把家門開啟了。
“不吃了,叔!我們走了!”
“站住!跟我吃個飯還要我三請四邀啊?房宇!一起留下吃!”
楊大天和楊大海,確實不一樣。
楊磊存心想讓房宇和楊大天多親近,他這個叔跟他爸不同,他確信這個叔能發現房宇的閃光點,能改變對房宇的看法。於是這個早上,房宇這個在江海黑社會從小混到大的大混子,就這麼在公安局長家裡的飯桌上吃了一頓早飯。
房宇去洗手間的時候,楊大天抬起頭,看了楊磊一眼。
“昨晚省城那事兒,你參與了嗎?”
楊大天是突然問的。
楊磊都沒來及反應。他愣了一下,飛快地看了一眼楊大天。
“訊息夠快的呀。”
楊磊咬了一口包子,不置可否。
楊大天並沒有追問,夾了一筷子小菜,卻沒有放進嘴裡。
“最近安生點兒。非常時期。”
楊磊停了一下。
“咋了?”楊磊看著他,壓低了聲音。
“……又嚴打?”
楊大天沒回答,喝了一口粥,才看楊磊,用筷子點了點他,表情是少有的嚴肅。
“警告你,別這時候犯事,撞了槍口,誰也保不了。”
楊大天看了一眼衛生間。
“包括你這些小朋友。記住了。”
省城這一場惡仗,驚動了兩個江湖。
自打喬新在省城稱王稱霸,就從來沒有被幹得這麼慘過,也從來沒人敢、也沒人能這麼動過他。喬新的人是丟大了,面子更是丟大了。
這場惡仗震動了省城。在後來的很多年中,都被當作一次典型性械鬥教科書被不斷拿來宣講。在當時,兩個城市的黑社會都知道,羅九和喬新,這架勢是要死磕了,不管是為了錢,還是為了面子,為了以後能繼續在道上混下去,這是當大哥的尊嚴。
是喬新先招惹的羅九,也做好被反擊的準備,但喬新沒想到這一仗敗得太慘太丟人,幾十個兄弟重傷躺在醫院,硫炮整個差點被人廢了,還是在省城他們自己的地盤上,被別的幫派看笑話,臉丟到了太平洋,喬新暴怒。
那夜過後不久,喬新的人又來尋仇,雙方互有較量,雖然沒有大規模交鋒,但也都傷了不少兄弟。終於喬新向羅九下了戰書,擺場,甩點子。
鬥毆永遠是黑社會解決糾紛最原始的開始,也是最原始的結束。
這場甩點子是什麼規模,彼此心知肚明。十幾年前,江海和省城兩大黑社會之間曾經有一場著名的“鐵道之戰”,在這兩個城市間有一段鐵道,兩城捱得近,火車20分鐘就到,當時的兩個城市的江湖大哥因為爭奪同段鐵路生意起了糾紛,於是雙方約人在鐵道中間旁邊甩點兒大戰,那一戰至今留下了各種傳說版本,到底那場惡戰有多少人參與,死傷多少,都成了傳說中的數字。但有一點是肯定的,血流成河,日月無光。
自鐵道之戰後,江海和省城之間再無爆發大規模的械鬥,直到十幾年後的羅九和喬新。
雙方都知道,這場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