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默寫……字還就剛記清了幾個,好嗎!
真是左右不得其法,秦九氣惱地將剛拿起的毛筆一甩,說道:“我不寫!學醫救人講得是學以致用,怎的能靠死記硬背?”
“我就是不會寫字,可我知道它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就好了嗎?”秦九說著說著,還登鼻子上臉了。
“快寫。”真人完全忽略秦九的情緒,他只一聲清冷的責令。
這讓秦九頓時大感委屈,抬手竟將眼面前的白紙撕了個乾淨!
便是撕了白紙,秦九尤是不解氣,只見她扔了紙屑,對著長桌就是揮臂一掃,頓時書籍、墨硯、掛筆、花瓶在一陣砰砰鏘鏘聲後,一地狼藉,慘不忍睹!
而秦九偏還起身,對著地上,不住跺腳……她一不開心就發脾氣,從來不加以掩飾。
“就是不寫。叫你兇我,叫你兇我。”竟還氣語不已。
對於這模樣的秦九,真人清遠的眸光一暗,可他沒說什麼,就連阻止的動作都沒有,穩坐在一側的榻椅上,眼神卻是鎖在秦九的身上。
良久,真人見秦九仍是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起身幾步,彎腰收拾起被秦九掃落在地的物件。
他的那張臉上,波瀾未動、無喜無怒,這讓後知後覺的秦九一反應過來,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這要怎麼收場?這可怎麼收場?
就在秦九悔不當初、不知所措的時候,突覺身子一輕,竟是被真人攔腰抱起,然後放在了空空如也的書桌上。
被放在書桌上,秦九心裡一陣發虛,兩條腿晃了晃,隻眼巴巴的看著真人那一放下她,就蹲下去撿拾地上東西的身形——看著他避開花瓶碎片,然後將拾起的書放在了自己的旁邊的桌面上。
“真人,對不起。”秦九依著膽子,搖了搖真人垂在她手邊的衣袖。
真人偏就置若罔聞,拂袖而去,繼續去撿拾地上的書籍,
見此,秦九哪還能淡定,她急忙去抓真人的衣袖,不想已有了些距離,動作過猛的結果就是身子不聽使喚的向前撲去!真人的反應倒是靈敏,也是,他本就沒有完全轉身,眼下立即伸手接過秦九。
“真人,真人,真人,我知錯了。”秦九連喚三聲,賴在真人的懷裡,就是不肯起身。
這讓真人著實長嘆一口氣,說道:“在文字上,同音不同意,失之分毫,差之千里。你若不學,日後豈不鬧下笑話?”
同……異……不同,意?
不過見真人消了氣,秦九也顧不了是個什麼意,當下就點頭信誓旦旦道:“我學,我定是好好學!”
按照慕梁吟的說法,真人是將秦九當做女兒來養,如今看來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此時此刻,秦九坐在書桌上,緊緊賴在真人懷裡的模樣,若硬是將其看作一對父女,未免也太過牽強。
這不,從前堂趕過來的裴元偏就看到了這一幕,你覺得他會怎麼想?
真人的主屋一直是被一分為二:進門便是直對門口的書房,裡側席簾後便是臥房。如今因著秦九在此習字,主屋的門不再關閉,這更方便裴元在情急之下,連通報都沒有的直徑闖入:“師父,師父,外面來了一大堆病患……”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師父……”原諒裴元的背過身,不敢進來。
“好好練字,我回來便要檢查。”說著推開秦九,而後環顧左右,終於皺了皺眉頭,對秦九吩咐道,“先收拾好,”
秦九乖巧的點頭,目送著真人出門。
一到前堂,竟是躺著數十具全身僵硬、暈死過去的男子,見此真人不免皺眉,他走到其中一男子的跟前,切脈,繼而問那些跟過來的婆子:“他們之前吃過什麼特殊東西嗎?”
婆子甲道:“沒有什麼特殊的……”
婆子乙道:“就昨天去吃了燕孃家的萬家飯……”
聞言,真人眼神一緊,問道:“都有些什麼菜?”
婆子丙回答:“這要問魚喬樹了,昨天他婆子生了個兒子,菜都是他做的。我們這些女人家是不讓去吃萬家飯的。”
是了,沒錯了,這些都是昨天吃萬家飯的鄰人,只差魚喬樹一家,便齊了。
“裴元,去熬些催吐藥來。”真人切完脈,緊了緊眉頭,繼而說道。
而後,濟世堂一片忙碌,十來個病患加上些婆娘到底是吵吵嚷嚷,秦九搞不清發生了什麼,便來到前堂看看。
而真人在裡堂畫完符紙,交代給裴元,要他混進催吐藥裡一併讓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