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勺帶著小結巴往外走,心中很是納悶。
方壽雖然有錢,但所謂民不與官鬥,想當初他讓自己代嫁,也是因為怕得罪沈一博,如今怎麼就帶著人跑來沈府鬧事了呢?莫非是方瑤真的病得很重?可是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病了?雖然是個大小姐,也不至於被嚇病了吧?再說沈勇又沒有嚇唬她。
方一勺趕到了前廳,就見方壽正對著沈一博嚷嚷呢,“叫沈勇出來,他對我閨女說什麼了,如今病得都起不了床了,我姑娘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必然不與那沈勇甘休。
說話間,方一勺走了進來。
方壽轉臉看到了她,神色倒是稍微緩和了些,問,“沈勇呢?”
方一勺給兩人行了個禮。
沈一博點頭,他現在還不太鬧得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就問方一勺,“怎麼回事?”
方一勺先將方瑤給她的名帖拿了出來,放到桌上,道,“今日早上,方小姐派人來請我去紫竹茶園。”
沈一博微微皺眉,問,“請你去做什麼?”
方一勺笑了笑,道,“方小姐問我過得好不好,需不需要幫忙,若是相公對我不好,她大概能幫我。”
沈一博皺眉,看了方壽一眼,方壽也皺眉。
方一勺接著道,“我跟小姐說了,我過得很好,多謝她美意,然後一起喝了茶。”
“你獨自去的?”沈一博問。
“我帶著蓮兒去的。”方一勺回答說,“後來相公大概不放心,所以來紫竹茶園接我了。”
“可是門口一群男人攔著不讓我們進去。”小結巴搶著說,“少爺說他媳婦兒進去了,他去接出來,可是那群書生一個個笑得不懷好意,還出口不遜,少爺怕少奶奶在裡頭遇到不測,就強闖進去了。我們剛剛進院子,就看到少奶奶出來了,於是少爺就拉著少奶奶回來了。”
沈一博點了點頭,看方壽。
方壽剛剛也沒問太清楚,他就是見方瑤回來之後就莫名地病倒了,靠在床上昏睡不醒像是得了大病,他驚得不輕,找郎中來看,郎中也找不出病因。最後,他聽京兒那丫頭對沈勇頗多怨言,還說剛剛在紫竹茶園遇上沈勇了,沈勇很是蠻橫,小姐大概氣著了。
方壽愛女心切,另外總對沈勇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就氣沖沖跑來找沈一博理論。可他萬沒想到,原來是方瑤請的方一勺,這下子可有些難辦了!請人家媳婦兒去了紫竹茶園,還攔著不讓沈勇去接,也難怪沈勇會硬闖搶人了,這裡頭沒什麼可挑理的地方,是自個兒理虧。
小結巴乾巴巴地說,“還有啊老爺,他們那麼多人,想要拆散我家少爺和少奶奶。”
“什麼?”沈一博吃了一驚,“要拆散一勺和勇兒?”
“他們都說少爺蠻橫,連連問少奶奶少爺是不是對她不好,這不就是想要拆散兩人麼?”
沈一博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看方壽。
方壽趕緊解釋,道,“誤會吧,不太可能。”
方一勺笑了笑,並不言語。
沈一博冷冷點了點頭,問,“方老爺,倘若勇兒對一勺不好,她在我家中受盡欺凌,你與方小姐要如何?”
“呃,這個……”方壽遲疑。
“你們究竟出於何種心思?”沈一博正色問,“一勺過得不好,那也是你們將她推入火坑的,如今她過得很好,我對這媳婦也甚滿意,你們非但不慶幸還不時來糾纏,究竟為了什麼?”
“也不是如此。”方壽道,“這……可我閨女無緣無故病了,這如何是好?“
方一勺覺得有些奇怪,問,“方老爺,我剛剛與方小姐分手之時,她還好好的,不像是受了什麼驚嚇,怎麼會突然一病不起,你有沒有請人看過呢?”
“這個……”方壽略顯為難,半晌才道,“我再去請郎中看看吧,說完,垂頭喪氣走了。
方壽走了,方一勺也想離去,沈一博卻叫住了她,“一勺啊。”
方一勺回頭。
“人心古怪,有時候為了某些事情可能憤憤難平,特別是從小便一帆風順之人,有時候很難理喻。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不必放在心上。”沈一博笑道,“只要勇兒對你好、你高興,這就足夠了,勇兒若對你有哪裡不好,你告訴我,我打斷他的腿。”
方一勺本來心裡也覺得有一口氣堵在那裡,同樣是女子,是不是因為沒有爹的緣故?別人好像是寶貝,自己就像是草芥,幸好有沈勇向著自己,不然遇到這種事,豈不是要慪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