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轉念一想,也是,方一勺是本分丫頭,又不是飄香院裡的姐兒們,又從小沒娘,怎麼可能懂得這些……想到這裡,沈勇琢磨著——要不然,讓娘找個機會跟她說說?
沈勇在被窩裡邊打滾邊胡思亂想不提,方一勺出了門,並沒有奔廚房,而是去了沈一博的書房,她知道剛剛沈勇只是跟沈一博說了拜武師父的事情,絕對沒有提自己還想要拜個文師父這茬。
“爹爹。”方一勺走到門邊,往裡頭看了看,就見沈一博正在看一份卷宗,便輕輕敲了敲門,探頭往裡頭看了看。
沈一博見方一勺來了,微微挑起嘴角一笑,道,“一勺啊,來,進來。”
方一勺走了進去,見沈傑也在呢,就對他笑了笑。
沈傑給方一勺行了個禮,知道她大概有什麼體己話要跟沈一博說,就先告辭出去了。
沈一博讓方一勺在桌邊坐下,拿了茶水和點心過去,跟她對坐,伸手給她剝桔子,“一勺啊,這兩天辛苦啦,跟著勇兒東奔西走。”
方一勺笑了笑,搖頭,“沒有,我走不動了相公會揹我。”
沈勇微微一愣,隨即笑著點頭,“那就好啊,還像個話。”
方一勺接過沈一博遞過來的桔子,吃著裡頭甜絲絲的蜜桔瓤兒,開口道,“爹爹。”
“嗯?”沈一博也猜到方一勺必然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說,就答應著。
“嗯……”方一勺琢磨了一下,問,“有沒有什麼法子,是可以即學到學問,又不用整天坐在學堂裡頭背書的呢?”
沈一博聽後先是愣了愣,隨後一挑眉,笑著點頭,道,“呵……這世間萬物都有個付出與回報,不寒窗苦讀,如何能有金榜題名呢”?
“那……讀書人萬萬千,真正能金榜題名的也沒有幾個啊。”方一勺道,“我覺得,讀書明是非懂善惡是第一位的,然後最好是能學些能為,比如說,我看很多人能作詩對對子,但是我覺得,這些學了也沒什麼大用處,最好是那些有用的學問。”
“呵。”沈勇倒是笑了,瞪了方一勺一眼,道,“小丫頭見識,這學學問還分有用沒用?”
方一勺抿抿嘴,依舊問,“那,爹爹,有沒有好的法子?”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一會兒,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方一勺想了想,道,“相公想要學學問,但是不想被關在家裡背書。我覺得,如果關著他,他一點兒都學不到心情還不好,倒不如不關他,讓他學一點兒是一點兒,相公聰明。”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良久,笑問,“一勺啊,你也是個古怪丫頭,勇兒這麼個浪蕩子,怎麼在你眼裡都是優點呢?”
方一勺眨眨眼, “那相公的確是有很多優點啊。”
沈一博苦笑搖頭,“那你說說,他除了惹是生非不務正業外,還會些什麼?”
方一勺聽了有些不高興了,道,“爹爹不好這樣說啊,相公樣貌好,人也聰明,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優點了,我見過的人裡頭,相公算是很好的。”
沈一博失笑,心說,你一個大家閨秀才見過多少人?其實他不知道,方一勺省略了一句“走南闖北,三教九流……”
“對,勇兒的確相貌好,人也聰明,但是人好看不能當飯吃,聰明沒學問也不行啊。”沈一博道,“他的聰明才智都用在怎麼給人搗蛋上去了。”
“那大概是因為,他沒有正經的地方可以用呢。”方一勺道。
沈一博聽後一愣,琢磨了一下,覺得有趣,問,“沒正經地方用?”
“可不是。”方一勺點頭,“就好像我,若是讓我繡花,我鐵定做不出什麼東西來,可是讓我做菜,我就能研究一下午,做出很多好東西。相公也如此啊,讓他背書,他不喜歡,所以背不出學不到東西,可您看上次靜怡師父那個案子,相公多聰明?”
沈一博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就問,“那勇兒想做什麼?”
方一勺看了看左右,道,“現在還不知道。”
沈一博略思考了一會兒,道,“嗯……倒也不是沒辦法。”
“什麼法子?”方一勺眼睛一亮,問,“有這樣的夫子麼?”
“我有個老朋友。”沈一博道,“是我多年同窗,當年一起趕考,他名落孫山了,他就不錯。”“
方一勺聽了,皺皺鼻子,道,“爹爹你這麼這樣,找個名落孫山的人教相公?”
沈一博哈哈大笑,道,“傻丫頭,這能考上的未必各個都有學問,而考不上的人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