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瞧的了。”
鳳姑忽道:“女人由我來應付。”
眾人一聽,皆舒了一口氣。
——世上最能對付女人的,只有女人。
——厲害的女人由更厲害的女人來應付。
唐仇卻道:“你應付得了三十一女死士,還應付得了我?”
蔡狂即道:“你是我的。”
梁癲吼道:“不,她是我的!”
唐仇清亮地笑了起來,她的笑清麗得彷彿帶著透明,同時也帶著冰刺般的銳利:“什麼你的他的,我是我自己的!”
然後他暱眄向長孫光明。
她用纖秀的指頭指了一指他:“你。”彷彿她的指尖比她更記得他:
“你是我的。你一定得幫我哦。”
她好像是對小孩子在說話。
但一個美麗女子這樣對愛慕她的男子說話時,那魅力就像水裡泡沫往上升、風裡的花落往下降一般不可變易。
長孫光明苦笑。
鳳姑說話了。
她說話的神情很端莊。
很文雅。
可是她的聲音是微微震顫的。
一如風中枝頭不肯落去的花。
一如水邊的葉尖。
——使人想起剛才恚怒的唐仇微顫的身軀。
這兩個漂亮的女子,但她們的漂亮是沒有什麼是相同的。
除了這輕微的、但深心的震顫。
“光明哥,你可以幫她,我不怨你,可以助我,我不謝你,但你不必勉強站在我這邊,無論你站在哪一方面,我都不願見到你再次背友。我說的是真的。”
她說話的時候,竟是側過了臉,不望長孫光明。
自從長孫光明再出現後,她一直沒有正式地望他一眼。
這一點,就算別人感覺不到,長孫光明卻一定感覺得出來。
他嘆了一口氣,道:“鳳姑,我可以說幾句話嗎?”
他問的是鳳姑。
回答的是唐仇。
一向好玩的唐仇。
——對唐仇而言,世上最好玩的,除了勢力之外,莫過於感情了。
而最“好玩”的感情便是“愛情”。
“你說吧,無論你說什麼,你都要幫我。現在,我只有靠你了。”
這幾句話,說得落花無憑無寄,但卻是男子漢大丈夫最易熱血沸騰的話。
——一個女子,就把她一切交給你了。
一一如果你是可託終身之人的話!
當然,也如果你相信她的話的話。
長孫光明吸了一口氣。
他要斂定心神。
斂定心神對鳳姑說話。
一——不管怎樣,作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在人生的風雨長途裡,就得要遇過多少艱辛考驗、多少誘惑危難。
而且都得一一渡過。
無人相伴。
——真正的決戰都得要自己咬牙挺胸渡過,迎面而來且不管是剛可斷軀、還是柔可喪志,這些仗得要自己去擺平。
有時候,真正的好漢不怕挫折、打擊、翻天覆地的危機。
他怕的是最會磨損掉志氣的煩纏、困擾、事與願違的失意。
好男兒不怕決戰。
戰死沙場也是一種痛快。
好漢無懼風雨。
迎向風雨絕對是一種過癮。
但有種的男子也必怕暗算、蹉跎、還有斬不斷的情。
所以他第一句就向鳳姑說:
“我對不住你。”
鳳姑聽得心裡一沉。
一一通常,一個男人對女子這樣說,縱或他是真有欠疚,但他也是準備繼續欠負下去的了。
正如自己的孩子大了,留待回到家裡才撫慰一般,人們都習慣先行安頓那個哭著的鄰家孩子一樣。
鳳姑只好道:“感情的事,沒什麼是誰對不起誰的。”
長孫光明突然說:“可是,這情感卻是你先對我不起,我才對不起你的。”
我看不起你
鳳姑一怔,一股無由的怒火和慘苦,隨著疑惑感升了上來。
“我怎麼對不起你,你倒說說看。”
長孫光明道:“我的年紀也不小了——”
鳳姑即截道:“不,你還不到四十,對男人而言,這還是大好年齡。你不是我,女人,才是不經老的。”
長孫光明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