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手驟然停了下來。那包圍他們的三十一名女子,也遽停了下來,早已氣喘吁吁、香汗淋漓;鐵手用一種極大的氣勢帶動了整個包圍的力量,直闖到七分半樓下,離唐仇已不到兩丈之遙。
鐵手跟唐仇打了一個照面,仍心動於這女子之清之豔,還有清豔之餘那好聞的芬芳。
他在梁癲和蔡狂的劇鬥中及時趕到,因為他發現了:既然原兇刻意製造出殺人兇手就是蔡狂,目的便是要引發梁癲和蔡狂拼命,而綁架小相公的目的,除了要大相公誤會自己之外,就是要使自己疲於奔命,赴“人生自古誰無死棺林店”救人了,對方為什麼要這樣做?
很簡單,原因就是要使自己暫時回不了淚眼山。為什麼要使自己暫時回不了七分半樓?這答案更為明顯:
對方此際正要對青花會和他的同盟展開不利的行動。
所以他也立刻展開行動。
他先趕上淚眼山,追蹤蔡狂、梁癲的行蹤(那並不難打探),直入風火海,剛好趕上樑癲疑慮不定:不知蔡狂是不是兇手?不知該不該殺蔡狂?
鐵手一趕到,即道明瞭一點:“養養決不是‘瘋聖’殺的。”
梁癲反問:“何以見得?養養的屍身上還刻了他平時最常刻的六字經文。”
“就是因為那六個字,所以更可以肯定養養不是死於他之手;”鐵手說:“你還記得嗎?那六個字:咱嘛呢叭咪咆,左旁部首全是四四方方的‘口’字,但瘋聖通常刻這六字真言時,都是用‘發現吧?”
梁癲這下倒省起了。
鐵手又道:“兇手也用你的‘小我斂’殺養養,顯然打算萬一嫁禍不上瘋聖,也待蔡狂疑心是你下的手——可是,你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嗎!想必也極不想遭人誣陷嗎?”
梁癲已經有點明白了。
鐵手知道事態緊急,定必要把兩人宿怨打散,才能齊心一致,共御大敵:“我們且來試一試:要是這口金梅瓶是真的,那麼瘋聖就有殺人奪寶的嫌疑;要是金梅瓶是假的,那麼真的必定早已給兇手取走,只留下假瓶來栽贓蔡狂……傳說金梅瓶能使謝花復甦、萎花重開,我這兒手上有一朵諸葛世叔相贈的‘夢幻空花’聽說佛祖拈花微笑,便是這種花,十分靈異,我把它放在瓶口上,若它化作金色,便證實這是真的金梅瓶。”
他把花置於瓶口。
三人屏息以視。
——結果,‘夢幻空花’幾乎成了透明。
花仍是花。
但兇手已不是兇手。
——蔡狂既非兇手,那麼兇手當然旨在調虎離山,引他們互相殘殺。
所以他們最迫切的一個行動就是:
趕回去。
——立刻趕回七分半樓去!
其實鐵手趕去風火海阻止蔡狂和梁癲格鬥之時,並未猜得長孫光明會有變異,他只是認為:既然兇手和敵人要借狂僧瘋聖二人互鬥來打擊七分半樓的勢力,不消說一定不會讓長孫光明作調解,是以這“鶴盟”盟主只怕也有危險。
鐵手是擬把長孫光明的危境也一併解救。
但他卻未在“風火海”遇著長孫光明:
這時候,他也猜得著一些端倪了:
——長孫不是身遭不幸,就是有點蹊蹺了。
他敦請狂怒、悲憤中的蔡狂與梁癲,不能在悲憤和狂怒裡少做一件事:
那就是把梁癲在“錦衣幫”和蔡狂在“汙衣幫”的實力一齊動員了過來。
——這兩人雖然獨行天涯,但畢竟是一幫之主,凡所過處,必有勢力潛伏。
蔡狂和梁癲也是爽快人。
他們知道情況緊急,立即發出旗花、暗號:連同他們原屬“五澤盟”和“南天門”的力量,也一起號召了過來。
——歷久以來,丐幫高手,弟子,一向擅於聯絡,連絡精密,所以凡有急變,無不應命趕到。
鐵手與狂憎、瘋聖,在往七分半樓的半山腰上已遇上了阻截。
三十一個女子。
能歌善舞的女子。
她們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殺勢,都是絕招。
鐵手卻沒正面交鋒。
他們強大的氣勢,把包圍的人全都不由自主地給帶上淚眼山上。
唐仇見鐵手把梁癲、蔡狂拉上山來了,知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蔑然道:“我道是誰,既然是隻為官府效命、為朝廷賣命、只會抓捕罪犯、不敢懲兇除暴、只能欺凌罪犯,不敢造反抗命的六扇門捕頭!來吧,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