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一個民族,首先要毀滅它的文化,要想毀滅它的文化,就必須毀滅它的語言,要想毀滅它的語言,就得從它的學校下手。”
“所以……?”辛朝歌在一旁問道,“這是你不想複習英語的說辭嗎?”
“嗚呼哀哉!我哪裡有那麼狹隘?”葉梓楠開始教育辛朝歌,“辛巴同志,你又沒有想過,當今我泱泱中華,多少大學把英語規定成為必修課,但是語文卻不是,甚至都沒有!又有多少大學生拿著四六級的證書,卻不一定能考過漢語水平測試?難道你忍心看著一個個金髮碧眼的洋人在你面前,比你內行一百倍的口齒伶俐的吟哦詩詞歌賦,手腳靈便的舞弄琴棋書畫?”
辛朝歌還沒來得及開口,葉梓楠又接著說,“沒臉見人啊,我們都愧對列祖列宗吶。連繁體字都認不得,更別說知道甲骨文和篆書了!長此以往,恐怕就會失去了自己的文化,國,將不國啊!”
辛朝歌沒有這麼悲觀,“是這樣的沒錯,但是你也不要太頹喪了。文化是有民族性的,一個華人家庭,就算在大洋彼岸呆了三代,可還是能夠熱鍋涼油,把青菜和肉放進鍋裡,聽著那麼‘刺啦’一聲爆響,然後揮動鍋鏟,也知道過年的時候吃皮薄餡大的水餃,也不會忘記吃魚是表示‘年年有餘’。有些東西淡了,淺了,被新的時代忘記了,可是有的東西,一直都在。融到骨子裡的記憶,是不能丟的根本,我們的文化不會輕易的消失,五千年都這麼過來了,近代的紛亂戰火,近處的浩劫災難,都挺過來了不是?一息尚存須努力,只要文化的火星兒不滅,總有一天可以燎原。”
“可是,”葉梓楠聽了這番話以後稍有寬慰,但還是憂心忡忡,“可是,文化與時俱進,隨著時代發展變化,也隨著開放融進世界,但是這樣真的好麼?這樣的文化,還是我們的文化嗎?還能代表我們嗎?”
“應該能,”說實話,辛朝歌也不肯定,“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們生活的時代,最好最壞。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解釋,你只是一個比我更迷茫的人,而我也不清楚。我們不是垮掉的一代,我們很愛國,但是在這種斷層的年代裡,什麼都不好說,算了,還是不說了。”
“沒有名媛的原因是因為沒有紳士,”葉梓楠驢唇不對馬嘴的回了一句,“這是時代需要回答的問題,不是我,算了,不說了,傷心。”
“你再怎麼琢磨也上不了時代雜誌的封面,”辛朝歌頭一次見葉梓楠的樣子如此深沉,“好了,實在不想複習就算了,蒙吧。”
據說,人在憋尿的時候,做選擇題猜到正確答案的機率會提高10…30%,所以葉梓楠考試之前並沒有上廁所。
考試中的葉梓楠一面想上廁所,一面嘀嘀咕咕,“三長一短選短的,三短一長選長的,參差不齊要選C,兩長兩短要選B……”
考完之後葉梓楠一臉釋然,從洗手間出來以後,拉著說好在教室門外面等他的辛朝歌,“走,吃晚飯去。為了慶祝一下我大約要掛這件事情,我要去吃小火鍋。”
辛朝歌只說了一句沒有打擊葉梓楠成績的話,“不要往人家的酒精爐子裡燒東西,我不吃。”
“嘖,好心當成驢肝肺。好吧,那你陪我喝一杯。”葉梓楠悻悻的說。
辛朝歌點點頭,“這倒是可以。”
葉梓楠進了學校外面的一條巷子的一個小火鍋店,要了清湯的鍋底,點了菜、肉、丸子和麵條。
“兩瓶啤酒。”葉梓楠補充道。
辛朝歌坐在他旁邊的空位上,不解的看著葉梓楠速度極快的吃火鍋,卻進展很慢的喝啤酒。
“你真奇怪,”辛朝歌說道,“吃火鍋這麼快做什麼。”
葉梓楠自得其樂,“吃飯那麼磨嘰幹什麼?”
“也不知道是誰在食堂吃的慢條斯理,”辛朝歌反駁他,“你該不會是為了在食堂動作優雅的吸引姑娘吧?這可是沒必要啊,咱們學校的特色就是女生多,你要真想談戀愛,就等著她們刷刷的來追你吧。”
葉梓楠喝了一口啤酒,“一邊兒去,我是覺得食堂的飯太難吃,吃得太快會被噎死。而外面的東西,多多少少味道略好——比食堂的飯還難吃的話,還混不混了?還有臉出來賣麼,當是有後臺還是世界上就他一家兒賣飯的啊。”
辛朝歌把酒杯抬起很低的弧度,在葉梓楠的掩護下也喝了大概一瓶啤酒。
不可能喝醉,但是想上廁所的慾望膨脹倒是真的。
吃完飯後的葉梓楠付了錢,感慨一番這裡的物價水平果然比較高,然後回了學校。
葉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