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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教大人透過潔白的牆壁上那一扇十分樸素的窗戶向外望去。
天空一片蔚藍,雪白的雲朵如棉絮般遍佈在藍色錦緞上,顯得十分和諧安詳。
“先生。”一個紫發的少年低著頭,十分恭順地站在一邊。
他的衣著很普通,屬於那種混進人堆就再也找不到的型別。不過,他身上所散發出的陰戾的氣息卻讓人無法忽視。彷彿,稍不留神,他就會立刻如毒蛇般悄然一擊,奪走你的生命。
他很冷。不過,這種冷卻與維克多的冷截然不同。維克多的冷,透著殺伐的味道,可以讓人感覺到他是經歷了無數的征討,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這樣的冷漠之中透著對生命的漠視。或許正因如此,所以他看起來十分難以親近。這樣的人,表面看上去並不驕傲,可骨子裡卻透著一股傲氣,是寧死不會被馴服的野馬。不過,他卻並沒有什麼邪氣,似乎是個挺正派的人。
這個紫發少年的冷,卻是一種陰戾的冷。這樣的冷,不是每個經歷了無數征討的人都能夠擁有的。他給人的感覺不僅僅是難以親近和傲氣十足,更是沾滿了邪氣,像是躲在暗處的一隻餓狼,總是死死地盯著你,盯得你頭皮發麻。這樣的冷,帶著噬血的氣息,帶著對殺戮最最原始的渴望。
不過,就是這樣的一個少年,對主教大人卻表現出了出奇的尊敬。很明顯,他的陰戾已經被極力收斂了起來,傲氣也蕩然無存,如同一隻被馴服的家犬一般聽話。
“先生找流有什麼吩咐?”少年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問著,似乎是生怕主教大人不高興。
“我要你去一趟德里克郡。”主教大人背對著少年,仰頭望著天空,緩緩地說道。
“是。”這個自稱為流的少年一臉慎重地回答道。
“放輕鬆一些。這次的任務並不會有什麼危險。”主教大人微笑著轉過身來,溫和地看著流,“除非他想讓整個德里克為他陪葬。”
少年微微抬頭,用那同樣是紫色的眼睛看了看主教大人,隨即立刻又低下了頭:“流明白了。可是,流應該怎麼做?”
“不必動武,質問便可。”
“是,誓死完成任務。如若不然,流自裁於此!”紫發少年單膝跪了下來,把頭埋得很低很低,顯得格外卑微。
“很好。去吧,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指示。”主教大人微笑著轉過身,再次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先生,流去了。”雙手抱拳,一股陰冷的氣息突然充斥了整個房間,紫發少年的身影倏忽變得模糊起來,隨即瞬間迸裂開來,碎成了道道雷光。
主教大人對於這個變化沒有任何表示,只是依舊盯著那片天空。
“要下雨了。”他喃喃自語了一句。
蔚藍的天空,雪白的雲朵逐漸聚集起來,在下方灑下一片陰影。
……
與此同時,遙遠的地方,一個叫路恩·高根的年輕人也抬著頭,看著天邊的幾朵雲霞。良久,他嘆了口氣。
他所在的房間看起來比較一般,就像是現代普通人家書房的樣子,只不過少了許多現代物品。
“少爺,怎麼了?”一個長著大鬍子的中年人從書桌旁向前跨出一步,關切地問道。
“沒事。”路恩收回了視線,轉過身,面對著中年人,似乎是十分留戀地看著這裡的一切。兩人都沒有說話。
“沃倫叔叔。”
“我在。怎麼了,少爺?”
“如果我不在了,德里克,就拜託您了……”
“少爺說的什麼話?少爺還這麼年輕,怎麼會不在呢?”大鬍子的語氣顯得惶急起來,他三兩步走到了少年身邊,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少爺受傷了?還是生病了?我去請治療師來!”
“我沒受傷,也沒生病。沃倫叔叔,放開我。”路恩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皺起了眉頭。
沃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鬆了手。他因為心急,一時間倒是忘記了,他這個弱弱的小侄子根本禁不起他的揉捏。果然,一個鮮紅的掌印出現在了路恩的胳膊上,似乎再用力一些,這條胳膊就會斷掉似的。
路恩揉了揉他的胳膊,沒喊一聲疼,只是怔怔地看著那個掌印,不知不覺地紅了眼睛。
沃倫看在眼裡,頓時不悅地咳嗽了兩聲。“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就這麼點小傷,哭什麼哭?把眼淚擦了!”
路恩像是受驚的麻雀一樣劇烈地一顫,隨後方才看清前面的人是沃倫,於是才努力控制著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