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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本什麼作用都沒有的世界裡終於嘗試著放開了身心,暫時拋開即將面對的命運,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世界的主人根本不甩文質彬彬那一套。

“我可不叫喂!我有名字,路恩·高根!”反正不論他開不開心,命運都不會改變對他的態度。既然如此,為何不在接受審判之前開開心心地過一陣子呢?想到這裡,少年的笑容又更濃了幾分。

嗯?發覺了路恩的變化,白止很是驚訝了一番,不過隨即便也釋然了。這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人應有的朝氣。像貴族那樣文質彬彬少年老成,在外面的世界或許需要,但在這裡卻顯得太過做作了。

渃澄說過,這是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就應該保留有外面所沒有或不能一直有的東西。

放開之後的路恩是個很健談的人。兩個少年坐進了屋子,茶杯裡倒上了酒泉中汲來的翠綠佳釀。絕大部分是路恩在說,白止在聽,兩人倒也完全不像是才見了兩次面的人,相談甚歡。

白止是第一次遇到能一氣跟他講這麼多話的同齡人,而路恩也是第一次遇到可以無所顧忌地天南地北任他胡扯也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人。一種叫友誼的東西悄悄出現,襯得古樸的樹屋多了幾分暖意。

酒壺裡的最後一滴酒被倒了出來,路恩一口飲盡了面前的木杯,愜意地呼了口氣。連續十幾杯下去,少年的臉上帶著些紅暈,一副醉歪歪的模樣,貴族的矜持和修養早就被拋到不知哪個角落去畫圈圈了。

“說說你的事吧?我指不定還能幫到你些什麼呢。”相比而言,天天拿酒當水灌的白止倒一臉的清明,完全沒有半分醉態。

“我的事?”完全處於半迷離狀態的路恩看白止都已經成了兩個影子。他低頭喃喃自語了一堆完全不通順的句子,隨後兀自苦笑了幾聲。

“這就是政治。站錯隊,就是這個下場。沒辦法的事……”

“站錯隊?”

“神殿和斯堪蒂維納的皇室看似井水不犯河水,實際卻是對立的!主教不喜(。。…提供下載)歡皇帝,卻苦於沒有合適的王位人選,只能暫時承認現任皇帝的合法地位。可在這之前,神殿甚至還和皇室開戰過!”

白止仍然靜默聽著。他自己並不擅言談。比起說話,他更喜(。。…提供下載)歡聽別人說話。特別是在這個世界,聽別人說故事總可以增加一些他對世界的瞭解。

“沒有一定身份的人是不知道這件事的。下層的人無一例外地以為是一次軍閥的起義,而不是皇權與神權的對立。該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吧?那一次,神殿在皇室面前彰顯出了令人絕望的實力。僅僅是威懾,那力量就讓人覺得恐怖到了極點。皇權凋敝,忠於皇室的臣子大批地下位,諸多有數百年曆史的家族消失了。下令的是皇帝,可真正的幕後卻是主教。”

“那一次,主教一怒而殺了許多貴族。其中,包括我的父親。本以為我和母親會被貶為奴隸,但他卻出乎意料地放過了我們,只是裁剪了一些封地,剩下了一個德里克郡,封當時還是嬰兒的我做郡守。之後,母親為父親守靈十年,然後在他的忌日殉情了。”

“十歲的我已經懂得了許多事。父親死了,可他並不是什麼都沒留下。他生前所建立起的人脈還在,雖然大部分因為他的倒臺而和我們母子撇清了關係,可還有小部分是和父親真心相交。我靠著這些跌跌撞撞地撐了下來,倒也沒有出什麼事。”

“但第二次戰爭,卻很快就要來了。”說到這裡,路恩已經由半迷離一腳踏入了迷離的邊緣。他整個身子都搖搖晃晃,似乎隨便誰用一根小手指推他一下他就能倒一樣。

“主教在準備第二次的戰爭。當年神殿沒有公開介入戰爭,戰後皇室被迫妥協斬殺和裁撤了大批臣子,但卻絕對不會妥協到把所有忠於皇室的人全殺乾淨。而這一次,主教就是瞄準著十六年前沒死的這些殘黨。而且看上去,這一次他是準備公開宣戰了。”

“很明顯,我是被劃入十六年前的殘黨這一隊裡的。雖然我宣佈了偏向神殿,但因為父親的關係,神殿根本不會相信我是真心投靠。加上德里克是產糧地,無數雙眼睛一直覬覦著,恨不得能找一個藉口……”路恩拿起杯子想再倒一口酒,卻遺憾地發現杯子空了。

少年臉上帶著些落寞,甚至是恐懼。畢竟不是每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都和白止一樣的不怕死。顯然,路恩只是個普通人,是個害怕死亡的普通人。他的日子過得並不好,可他卻對生命和自己的土地有著無盡的眷戀。

“我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