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幫自家養的狗，而不是野狗。

“對不起。”他立刻順從地閉上了眼睛。

田野的微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讓人身心舒爽的清新氣息。周圍好安靜，安靜得連蟲鳴都沒有。

他不由自主地做了個深呼吸。

“可以了。”維克多的聲音傳來。宇文庶睜開了眼睛，見到的卻已經不是農田，而是滿目的青綠。

各種各樣的植物圍繞著他們，千奇百怪，幾乎沒有他認識的物種。從顏色上判斷，有至少一小半是有毒的，但即使這樣，那妖冶的炫目卻仍然著實讓人移不開眼睛。

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縫隙照射下來，撒了一地碎金。陰影與光芒，交錯編制，相得益彰。

“這就是謎之森林？”他覺得自己的眼睛有些不夠用了。

“算是吧。”面對著這樣的景象，維克多無動於衷地向前走去。

算是？宇文庶因為這兩個字而愣了愣，隨即抬腳準備跟上去。

這裡，還不是真正的謎之森林嗎？或者，只是外圍？

“走我走過的路，一步也別踏錯。”維克多的這句話讓宇文庶立刻回了神，剛剛準備邁出去的腳也及時收住，準確地踩進了維克多的鞋印裡。

謎之森林，與它的美麗一起為人稱道的還有它的兇名。萬分之二三的生還機率，即使他身為術王，也不會在這裡妄自尊大。

看著前面似乎漫不經心地開著路的維克多，宇文庶真的很想知道這個傢伙到底來過這裡多少次，為什麼在這個兇名赫赫的地方，居然還能夠如此從容不迫，行動之中沒有絲毫的猶疑。這舉止，簡直就像是個在一片森林裡呆了大半輩子的老獵人。

“你來過這裡多少次？”宇文庶用一種閒聊的口吻問道。

“不記得。”維克多似乎還想了想，最後給定了這麼一個答案。

不記得了？要來過多少次之後才會回答說不記得了？！這裡的生還率可只有萬分之二三啊！就算第一次進來之後活著出去了，第二次活著出去的可能性也並不大！

“最好把你的結界撐起來，別直接接觸任何植物的任何部位。”在他驚訝的時候，維克多又一次丟下了一個提醒。

宇文庶立刻照辦。不過，當他想把維克多一起拉到結界裡面的時候，卻被冷冰冰地拒絕了。之後，那傢伙居然在告誡他之後堂而皇之地直接用手撥開擋路的灌木叢穿了進去，而且連手套都沒戴！

不過，下一瞬間，他就明白維克多的意思了。

維克多走進灌木叢，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過在他離開之後，他經過的灌木叢就會聳動起來，隨後，一群黑色的東西紛紛湧出，開始攻擊落在後面的宇文庶！

作為一個高階咒術師，宇文庶在結界上的造詣絕不是普通的術者可以比擬的。暗系元素自帶的腐蝕性使得它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極易留下痕跡，於是他選擇了一塊光系的宗級魔晶，向光系魔晶中注入了一些精神力之後，撐起了一個淺淺的白色光圈。

暗系術者天生會對光系的東西產生一些反感，不過卻並不會影響他對光系魔法的使用。而光系，是公認的魔法防禦力最強的一系，物理防禦雖說不強，但也並非完全沒有。

他撐起的是一個“淨化”結界，可以淨化一切主動對他發起攻擊的東西。可是，在這一大群黑色的東西源源不斷地向他湧來的時候，他感覺到結界立刻出現了晃動！

一秒鐘的平衡都沒能保持，直接地、出現了晃動！

這可是宗級的魔晶！他是一個高階咒術師，使用一塊宗級魔晶撐起的結界，竟然連一秒的穩定都沒能撐住！

精神力飛速地輸入魔晶，他一邊抵抗一邊儘量跟上維克多的步速。如果按照這樣的消耗水平，穿過灌木叢之前，他的精神力應該是不會被消耗完的。不過，這樣的結界卻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彷彿是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雖然不致命，但宇文庶隱隱感覺到一絲失望。在打聽關於維克多的訊息時，那些同僚們對他的評價都非常高，可是現在看來，他卻似乎是在拿宇文庶當作誘餌。

難怪他拒絕進入我的結界。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他也沒有指望過別人能優待他；反正他只是一隻剛剛進門的“野狗”；反正，他是做好了被利用的心理準備的。

可笑，他居然會對他人生出一絲希冀來？這還真不符合他的風格。

他一直都是這麼過來的，背叛與被背叛——不，根本就沒有忠誠過，就不能算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