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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得要翻天覆地了。

看來,山君的還未決定痛下殺手,但遲早也要下毒手了。——或者,要留她活命,吸引蔡折前來,到底有何用意,那就不得而知了。

現在她不能求死。

——因為仇人是想她死、要她死。

她既不能求死,便求生。

求活命。

她要活著看見那些敗壞、腐爛、墮落的人礙到報應。

她愕惶無主,小紅卻常給調走了,暗夜裡,她忍不住傷悲,忍不住要飲泣。

她在花間哭泣,一隻手搭在她的發上,這嚇得她跳了起月下,那是一張醜陋至極的臉。

搖紅恍錯間以為:爹終於要下殺手了。

可是,那張醜臉一見她受驚嚇,險肌完全扭曲,像要比她還更駭怕、更痛苦。

他搖手扭頭,手忙腳亂,也手足無措,顯然不想她受驚,伯她害怕,但又不懂如何表達,只知捶胸頓足。

搖紅這時卻看到一個奇景:

他呀呀嘶聲,說不同一句像樣的人話,五官倒錯,皮綻肉爛,恐怖駭人,可是,只有一雙眼睛(有一隻已幾近瞎了一樣)但卻露出一種令人不可置信的溫柔來。

那是誠意。

——不,不止是誠意,而且是誠意的關懷。

極誠意的關心和關切。

——他是來“安慰”他的。

搖紅心中一動。

難道“它”也通人性?

那“妖怪”竭力要使她鎮靜下來。她就聽它的話,勉強使自己鎮定下來。

那“怪物,好像很高興。

高興得還淌出了眼淚。

這使搖紅想起:“它”曾因聽笙而落淚的事。

——莫非,她的機會在這裡?這事情?這隻“怪胎”的身上!?

於是,她大膽的去嘗試做一件事:

她自房裡找出了笙。

她吹笙。

那一曲叫做“飄零花落”!

那“怪物”居然乖乖的坐下來,聽音樂。完全陶醉。且眼中發了紅光。

兩點紅。

奏完了音樂之後,山梟顯然很感動,也很激動。

他好像咿咿呀呀的想說什麼,要說什麼,但搖紅聽不懂。

那一晚就到此為止。

她回“緋紅軒”去,和衣躺在床上。

她知道山梟正隔著窗和簾子,一夜注視她。

那一夜,搖紅思潮起伏不已:

“它”是人,還是獸?

他如果有感覺,有人性,會不會同情她?或者,他是不是已在暗裡支援她?

他如果在支援她,有什麼目的?其目的是不是跟襲邪一樣,要得到她的身子?

她如果逃走,他會不去抓她、殺她、通知山君和大家?

他是不是殺公孫揚眉的兇手?他是否生吞了孃親下肚?她該下該趁他疏於防範時殺了他?

她想到這裡,心裡頭燃起了希望之光:

至少,她有了報仇的希望。

——殺了他,使可以替揚眉報仇;殺得一個是一個,報的一仇是一仇;仇人死一個,便少一個。

第二夜,山梟又來看守她。

她依舊把重大的事都記在“飄紅手記”裡,山梟就在她身旁,默默的等她寫完。她記得告一段落之後,就奏笙給他聽。

他又是聽得很享受。

聽完了之後,他又把醜腦袋埋在他的毛手裡,很痛苦似的回味著。

搖紅趁時做了一件事:

走!

她翻後而出,逃!

她身法好。

輕功高。

她逃得很快,走得很俐落。

但沒有用。

無論她再怎麼逃遁,如何施展輕功,都有一隻又粗又鈍又笨拙又醜陋的怪物,不即不離的跟在她後面。

只不過,它不叫,也不喊,就不出手阻止她。

她很快便知道:她逃不掉。

這怪物不但輕功也極好,而且,只要一動手,她就礙躺下。

於是,他知機的往回跑。

回到了“緋紅軒”。

山梟仍看著她,眼神彷彿有一種不可思議、令人發噱的溫柔。

搖紅絕望了。

但另一個希望卻點燃了起來:

既然逃不了,她還可以做一件事——

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