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喧囂叫罵聲已然響起,火炬亮如白晝,人聲就自緋紅軒那一角傳來:
這時際,正是鐵手找到了“飄紅小記”,發現了小紅屍體,卻給“一言堂”弟子包圍情罵為兇手的關頭。
鐵手正聽得興味盎然。
這時候月己偏四,他們正在一監院中,猛禽則沉侵在懌動的回憶裡。
聽到這裡,鐵手不禁問:“——之後呢?”
猛禽寥落的道:“他己收了劍,我己收了鞭,然後,我就走向你出事的地方,他既沒有再出手、也不再阻攔。”
鐵手沉吟道:“或許,他只負責把守‘九鼎廳’、‘六頂樓’等重地。你既不硬闖,他便沒有必要跟你動手了。”
猛禽喃喃地道:“像他那樣的敵手,如沒有必要,我也下想再纏戰下去——我來是為了達成任務,取我要取之物。而不是跟這種不當之人拼個玉石俱焚在不當之時、不當之地的。”
鐵手微笑道:“也許,他也發現拼不過你,這才鳴金收兵,點到為止,退回去了。”
猛禽甩了甩髮尾,肯定的道:“不是的。”
鐵手試探地道:”至少,你們也打了個平手,誰也沒佔著了對方的便宜,可不是嗎?”
猛禽仍固執地道:“不是的。我以髮捲往他的劍,我的頸筋已為他劍鋒邪氣所傷。”
鐵手安慰他道:“但襲邪的右腕也轉動不靈——要不然。正如你所言,他未必會計我借得了劍去……不過,你真的沒有為他劍鋒所傷嗎?”
猛禽幾近頑固他說:“不是的。動手時,在我身後的小鳥,至少有一隻能沖天飛起,但他所處的地方,連一隻烏也突破不了他的殺氣無形網——這樣說,我仍是輸了一籌。我的頸筋確是為他劍氣所侵,但他的劍仍掙不脫我的‘發鞭’!”
鐵手聽了,不禁由衷起了敬意,“你大可不必告訴我這個。我不在現場,根本不會知道誰贏誰輸。”
猛禽以乎有點消沉地道:“我告訴你,是因為要你知道:‘一臺堂’裡詭秘莫測,‘神槍會’中更臥虎藏龍、一個襲邪已不易應付,所以我務必要與你聯手——而你上必須要跟我聯手。”
鐵手笑道:”我們現在已不是聯結在一起了嗎?我們仍是一齊來辦案的呀!”
猛禽也微微的笑開了:“如果你真有誠意,那就先得還我一個情再說。”
鐵手迄此已聽他提了兩次“欠情”的事,他知道對方是認真的。
所以他也認真的問:“好,你說,我怎麼還你一個情。”
猛禽直言不諱:“我要看你懷中的那部冊子,若不是我故意第一個讓你轉移視線,在‘緋紅軒’裡失神落魄的去看搖紅姑娘的肖像,吸引住大家,你豈能順利的將小紅示意要塞給你的字條拿到手?相信那紙兒自就是她通知你在紫微樹下見面的訊息。”
鐵手本侍要問:既然你來的時候“一言堂”的高手已對我展開包圍指誣,你又怎來得及看見我藏起了“飄紅小記”?
不過,他迴心一想,卻沒即時問出口,只說:“為什麼你一定要看?這冊子很重要嗎?”
“我認為這若是小紅姑娘拼死要告訴你的秘密,而且也是搖紅小姐出走前記錄下來的秘本,它一定就是這案子的關鍵;”猛禽一清二楚三分明的說,“何況,她是跟‘一言堂’裡昔日孫疆手上第一戰將鐵鏽一道逃亡的,這裡邊必有隱情——我已毫不隱瞞的告訴你這許多重大情節,我只希望你還我這個情……”
他望定鐵手,一字一句的說。
“讓我看這冊子的內容。”
然後他還補充了一句:
“我要知道內情。”
鐵手想了想,終於隨手推開了“一監院”的房門,道:“進去看吧。”
這時,冷月稜落,烏雲盡去。
明天將會是個好天氣。
猛禽隨著鐵手走人“一監院”的廂房裡,他們就要一道兒看搖紅棄之而遁。小紅因之而歿的“飄紅小記”。
鐵手在未翻開靡頁之前,已隱隱感覺得到。
這可能是一部記錄最“至真至誠至痛至苦的愛”的冊子。
他也曾一度懷疑:自己該不該看?
他也有迷茫:
那仍在泰山上遇難的女子,而今還好嗎?她在幹什麼?她在想什麼?
房裡又點亮了燈。
然而外邊天色已微明。
東方己漸顯露一點紅暈。
帶點妖氣的紅。
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