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練氣圓滿修士,也足夠自保。”
蕭無忌看了他一眼,哼道:“方才若是實戰,她如今只怕早被人挫骨揚灰了,敵人可不管你學了幾天,是不是出師了。伸手”
最後那句對著蘇夜說的,聲音冷沉沉的。
蘇夜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蕭師叔,向來沒大沒小插科打諢的沒個正經,突然就冷了臉,一雙漂亮的眼像在冰窟窿裡浸出來的,讓人寒意凜然。
她握了握拳頭,伸出手去。
倒不是怕捱打,實在是很丟人,她總歸不是小丫頭。
她還記得前世小學的時候,數學老師喜歡打手板,上課書本里夾著一根尺子,挨個檢查學生的作業,錯了幾道抽幾下。
那時候還沒有不許老師體罰這說法,她數學可不怎麼好,沒少挨抽。
剛抽上的時候,清脆的一聲,手就木了,感覺不怎麼痛。片刻,就感覺那層皮底下好像養著無數的蜜蜂,嗡嗡的在打架一樣,皮都要裂了。
蕭師叔倒是沒隨手變出跟戒尺來抽她,而是用兩根手指,當然,那兩根手指比數學老師十根板尺還要有力道。
她原本想忍得住的,斷了骨頭也能自己接上,可他抽完之後,她那眼淚唰的就要落下來。
真是疼,感覺不是抽在**上的疼,從外到內,那一下似乎戳在她元神上,疼得她眼淚衝得鼻子都酸了。
“第二次的時候,我不會這麼心軟。”蕭無忌淡淡道。
蘇夜咬著舌頭,應了一聲。
“知道錯在哪裡嗎?”
蘇夜嗯了一聲,“應該把三才陣套在第二層或者第三層幻陣裡。”
虛虛實實,虛實結合,可以最大程度的要敵人性命,而不是等敵人脫出來做後招。若她把握大,修為高,像蕭師叔那樣,要耍弄人玩玩,那可以隨心所欲。可他給自己的條件,是比她修為高出很多的,如果不能掌握有限資源和時間儘快結束戰鬥,那她就是在玩弄自己的性命。
她意識蕭師叔的意思,一旦兵戎相見,從前所有的交情都該扔下,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疼一天便罷。”蕭無忌慢悠悠說出他的判決。
合著原本還讓她疼個幾天?蘇夜倒抽著冷氣,真是越來越疼了,就好像有蟲子鑽進腦門吃她腦仁一樣。
不知道會不會得偏頭疼的後遺症。
林之風給蕭無忌斟了一杯茶,看蘇夜走出去,才道:“你這麼使喚她,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給疼一天,果然是笑裡藏刀。”
蕭無忌得意地揚眉,“不給她點苦頭,她怎麼能記住。”
林之風淡淡道:“她這算有情有義,顧念舊情,不是那般冷血之人,這樣的人也有自己的原則,就算一時心軟也未必就死,你也沒必要那麼緊張。難不成你希望哪天她跟你分道揚鑣勢同水火的時候,一上來就要你的命?”
蕭無忌轉著指間小小白玉杯,修長的手指與白玉杯色澤無二,聲音冰寒的:“如果有那麼一天,她若不如此,就是將命送與我。”
林之風嘆了口氣,“若是有那麼一天,我可真要好好想想。”
蕭無忌哈哈大笑,“你放心,我自不會與你為敵。”
林之風黑眸沉沉,“太和山呢。”
蕭無忌認真道:“太和山也是我的家,相信我,我對太和山的感情,比你們更深。”
蘇夜又奉了茶來,向蕭無忌請教了積累的一些問題,等她問完,茶也被喝乾,蕭無忌便告辭。
蘇夜送他們出去的時候,雪球兒跟在蕭無忌身後,他回頭看了它一眼,笑了笑,那笑容甚是揶揄。
雪球兒“嗷”一聲,躍起來就朝他喉嚨咬去。
蘇夜嚇了一跳,忙喊它,卻見蕭師叔兩根手指夾著它的尾巴,將它倒提起來。
蕭無忌屈指彈了一下雪球兒的鼻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它,隨手一扔,將它扔進蘇夜懷裡。
雪球兒氣得裝死。
蘇夜忙把雪球兒抱在懷裡,又給蕭無忌道歉,假裝狠狠地拍了雪球兒一巴掌,“這麼淘氣,也不看人咬,蕭師叔是你咬得動的嗎?”
蕭無忌揚了揚眉,看了她一眼,招呼林之風告辭。
林之風經過蘇夜身邊,袍袖輕輕拂過她的鬢角,蘇夜只覺得腦中一陣清爽,痛感立消。
她怕蕭無忌知道,只暗暗朝林之風做了個揖。
林之風瞥了雪球兒一眼,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轉瞬間,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紛紛揚揚的飛雪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