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囂張的樣子。範雄冷笑一聲,不屑地轉過頭來,再不看他一眼,道:“那你們究竟打算怎樣?”
段如山嘿嘿冷笑,道:“不用多說了,還是和我們約定的一樣,師父頭七先過,讓他老人家走好之後,我們明日再在這靈堂之上決定到底是誰坐上這個位置!”
範雄狠狠瞪了段如山和程無牙一眼,而他的兩個師弟看他的眼色也不會善意到哪裡去。片刻之後,範雄霍地轉身,大步走出靈堂,一大堆的人隨即跟著他身後也走了出去。程無牙和段如山隨後也都帶著人馬走了出去,靈堂之上,很快只留下秦無炎一個人默默跪在地上守護著靈柩。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秦無炎手中的一疊紙錢都放到銅盆中燒的乾淨了,他才緩緩抬起頭來,白綾之下的他的眼睛,漠然而沒有光彩。
“師父……”他的聲音輕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師父啊!你看到了麼,這些人就是你的徒弟、你的手下啊……”
秦無炎冷漠的嘴角,慢慢泛上一絲冷笑,冰冷而不帶有絲毫感情。
只是,他卻不知道,就在他們師兄弟之間彼此相互算計的時候,遠方,幾雙充滿冰冷的、
毫無感情的眼睛,已經望向了萬毒門。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沉浸在無形的緊張氣氛中整整一天的毒蛇谷似乎也慢慢的進入沉眠,幽暗的燈火緩緩熄滅,除了那個清冷孤寂的靈堂。
靈堂的門依然向外開啟著,淒冷的夜風呼呼吹過,把靈堂上依舊燃燒的蠟燭吹得明滅不定,在地上投射出詭異的影子。門外遠處,寂靜之中,彷彿有什麼聲音在低聲輕語,似哭泣,似低笑,又似乎根本就是風吹樹動的聲音,讓人聽不真切,只覺得心中有些發冷。
從靈堂上那幾根還在苟延殘喘的殘燭照到屋外的光亮中,這個山谷的夜晚,屋外還飄著淡淡的薄霧,如輕煙一般,在黑暗和陰影處,飄過來蕩過去,變幻著各種形狀。
而靈堂之上,徹夜守靈的人,依舊只有一個秦無炎。
他仍跪在靈前,低著頭,眼光飄忽不定,似乎在看著某個不知名處。在他面前的那個銅盆中已經滿是燒化的紙錢變的黑色紙灰,隨著不時吹進的夜風而顫動著,偶爾有一兩片散落的紙灰被風吹起,離開銅盆,緩緩飄蕩在屋子之中,然後多半都悄悄的落回在靈柩前方的供桌上,飄落在供奉的三牲盤中。
冥冥中,可還有一雙眼睛,正望著這一切?
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踏在平整的地面走進了靈堂。秦無炎身子震動了一下,任誰來說,此時此刻突然在身後響起腳步聲音,都不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他回頭望去,眉頭一皺,面色有些驚訝,顯然來的這個人並不在他意料之內。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身材高大,但服裝與普通魔教弟子大不相同的人,一身道袍,方臉凝重,正是魔教萬毒門的供奉蒼松道人。
秦無炎看著蒼松,蒼松也看了看秦無炎,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然後蒼松徑直走到靈柩前的供桌前方,拿起桌上擺放的細香,放到一旁一枝殘燭上點著了,對著靈位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又踏上一步,將香燭插在香爐之中。
秦無炎耐心地看著蒼松道人的一舉一動,從頭到尾,當蒼松道人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秦無炎微微低頭,算是弟子還禮,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語氣依然很鎮定禮貌地說道:“多謝道長。”
蒼松道人點了點頭,道:“我與老人家畢竟賓主一場,雖然這一炷香上得有些遲了,但總是我一番心意。”
秦無炎還是跪著,看向靈位,淡淡道:“無妨,道長只要心誠,想必師父在天有靈,必定會欣慰許多的。”這幾日,在這眾多的上香人中,除了他秦無炎,就數著蒼松道人最真心了,他甚至還有些感動,但不知為何,他心中總有些不安。
他還不知道,有時候,越是這種人,心也就越狠!
蒼松道人凝視秦無炎,看了一會,忽然笑了一下,道:“秦公子,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歡我。”
秦無炎雙眼微抬,似乎沒有想到蒼松道人會突然問這麼一句,有些奇怪,但看了蒼松道人片刻之後,他仍然心平氣和地道:“道長誤會了,閣下乃是恩師在世時候的客賓供奉,在萬毒門中也算是德高望重的前輩,無炎不敢心存怠慢。只是如今恩師不幸撒手人寰,在下心中悲痛,若有不敬失禮之處,還請前輩海涵。”
蒼松道人臉上依然掛著微笑,目光也緩緩轉到正前方毒神的靈位上,在那個靈位之前,裝有萬毒門門主印信的盒子正安靜地擺在那裡。蒼松道人看了一會,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