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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淡梅心中哀嘆一聲,還道他不來的,沒想到竟又過來了。自己這般不等著他過來一同入帳便管自睡去,只怕又是添了項不是。面上也沒現出什麼,只垂了眼低聲解釋道:“我見你早間那般離去了,還道你不來,又覺得有些乏,這才早早睡了的。”

淡梅有氣沒力,坐那裡便有些弱柳扶風的模樣,面頰起了桃紅,說話聲也是嬌嬌軟軟的,和平日不大一樣。徐進嶸不知她身子不適,還當她故意做出這般姿態在向自己服軟,心頭那鬱悶之氣便散去了大半。

淡梅說完了話,半晌不聽他應,便微微抬眼看了過去。見他仍那樣側頭望著自己,只面上神色比起起先卻是緩和了不少。她哪裡曉得他心思,又勉強坐了一會,覺著口乾舌燥,也不敢勞動他去伺候自己,掀了被子爬出去,趿了軟繡鞋想去那圓桌上倒水喝。腳剛踩地站了起來,覺著一陣頭暈,一個站立不穩便要軟了下去,卻是被身邊那男人伸手給接住了,一下被抱著坐到了他大腿上。

正文 二十七章

“慧姐找她祖母攔了徐管家,這主意是你給她出的吧?”徐進嶸低頭看著淡梅,不緊不慢道,“你本事真當不錯,何時便收服了那悶葫蘆般的丫頭叫她對你死心塌地了?我是不想她學了你那些稀奇古怪的念頭,這才叫搬回大宅子裡住的。”

淡梅略微掙扎了下,只他手箍住自己腰,哪裡動得了半分,便嘆了口氣道:“三爺,我哪裡敢禍害了慧姐。我曉得自己錯了。你就鬆開了我吧,我還要去倒茶水呢。”

“我不渴。”

淡梅聽徐進嶸這般應道,掐自己腰的手更緊了,連氣都有些透不出來,一時不知是該哭還是笑。

“我渴……”

淡梅話未說完,便覺一陣氣悶,挺不住軟軟地便趴到了徐進嶸胸口。徐進嶸低頭,見她眼睛微闔,臉頰紅成一片,呼吸有些急,這才覺著了異樣,抬手探了下她額頭,臉色微微一緊,一下抱她放到了身後床榻之上便快步往門口開了閂,高聲叫人快馬去往城裡請郎中了。

淡梅靠在枕上,微微閉了眼,等那陣子氣悶暈眩感過去了,剛想再坐起來,便覺自己後背被一手掌托起,唇邊沾到了溼潤之感。睜眼見是徐進嶸正扶著自己,端了個茶盞在喂水。

淡梅口乾得厲害,茶水入口竟也覺著泛甘,咕咚咕咚喝光了一盞茶,有些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看了眼他。徐進嶸竟也曉得她意思,輕輕放下了她躺平,到桌前再倒了盞茶回來。

淡梅就著他手喝了兩口,微微抬眼,卻正撞到他望著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一時吞嚥失調,嘴裡的那口水竟是嗆了起來,咳得面紅耳赤,連眼淚都出來了。

徐進嶸放下了手中杯盞拍她後背,待那陣子咳歇了,這才皺眉道:“怎的跟個娃兒一樣?喝口水也嗆住。”

淡梅一時被他噎住,心想還不都是你盯著看我喝水害的。只方才那一陣咳嗽下來,頭殼便似和腦仁分了家地各自滴溜溜在轉動,哪裡還有力氣和他說話,又躺了下去。這才有些後悔自己仗了身體好,早間的時候沒想到去喝碗熱熱的薑糖水驅寒,弄得現在自己這般難過。

淡梅這身子雖瘦弱了些,只平日卻幾乎沒怎麼得過病,所以早間雖受涼了也不大在意,以為捂了被褥睡一覺便會好,哪知現在一覺醒來,那病勢卻是來勢洶洶。頭昏沉得厲害,身上感覺又極冷,縮著便似跟只病貓似的。

“已經叫人請郎中去了。你再忍忍。等下便好。”

徐進嶸不知何時已經和衣上了榻,一手抱了淡梅到自己懷裡摟住用被子蓋了,一手把她額頭有些散亂的發給理平整了,低聲安慰。

淡梅覺著他摸自己頭髮的手略有些僵硬,話說出來似乎也帶了絲不自然的味道,應該是不大習慣這樣撫慰人的動作和言語。只被他這樣抱著,身上卻感覺暖了些,便蜷著一動不動。

淡梅昏沉了不知道多久,被帳子外一陣騷動驚醒。徐進嶸不知何時已經下榻了,聽見他在和個男人說話。那男人聲音聽著有些熟,彷彿前次給自己看過的胡郎中。

胡郎中見帳子外伸出只纖纖玉手,一下便想起前次這女子無病裝病的情景。還道她此番又半夜鬧將起來折騰自家男人。伸指一搭,這才曉得原來是真病了。

“夫人脈象浮緊,陽氣在表,輕取即得,乃是個太陽經症,想是疲累失調,這才風寒之邪外襲、肺氣失宣所致。”

胡郎中一番診斷下來,提筆寫了方子。此時節最容易得此症狀,胡郎中也是個有經驗的,所以來時早早便已是先備了藥。徐進嶸便叫人拿了過去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