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來,難受極了。而他身側的一名隨從因被漁網纏住,難以閃身躲避,不幸腦袋上連中數下,其中正好有一下砸中了太陽穴處,立時兩眼凸起,眼眶裡流出血來,模樣甚為恐怖。
到了這種時候,真法禪師哪裡想得過來,為何一個武功尋常的山野村夫扔出的石塊竟能如暴風驟雨一般,倒像有十條八條手臂才做得到的!
疾如旋踵之際,只見一道眩目的白光,帶著呼呼的破風之聲直向真法禪師迎頭落了下來。卻原來是肖八陣一縱身,從藏身的樹上向下一躍,同時揮舞著手中的輪刀,全力以赴劈砍向真法禪師。
眼看真法禪師好大一顆光亮亮、圓溜溜的禿頭,就要被劈成兩個瓢兒了。
這一刀真正勢不可擋!
真法禪師大駭之下,哪裡還顧得上什麼江湖道義?但見,他的右手明明握緊著禪杖,卻沒有舉起來招架,而是探出左手抓住身邊一名緊抱住腦袋,蜷縮起身體,以防被碎石擊中要害的隨從的腰帶,將人猛扯了過來,拿他的身體來抵擋肖八陣這當頭劈下,志在必得的一刀!
霎時間,慘呼震天,血光飛灑,那名隨從被肖八陣的輪刀一刀劈成了兩半,同時,漁網也被這一刀劈開一條大口子。
真法禪師竟然不惜斷送掉一名隨從的性命,就為了要獲得這個寶貴的、破網而出的機會。
趁著漁網被撕開一條大口子的時刻,他橫眉瞋目,怒吼一聲,右手四十斤重的禪杖掄起來向前猛力一衝。
這一衝,足足運起了十二分力氣,當真有裂石熔金的威力,剎時間激起無數碎石塵沙遮蔽雲日。就在這一片灰煙瘴氣中,漁網也被那股爆炸性的氣浪從開口處撕扯成了兩半。
真法禪師頓時得以脫困而出。
可是,原本那三名和他一起困在漁網中的隨從,一個已被砸中太陽穴半死不活,一個被他拿來擋輪刀當場斃命,能活命的就只剩下一人了。但經過他如此一發力,剩下的一人也被他這一杖上的氣勁波及,震碎內臟,口中鮮血狂噴,倒地不起了。
脫困後,真法禪師毫不遲疑,一躍而起,揮動禪杖與肖八陣惡鬥在了一起。
實際上,他用同夥的身體擋刀從而得到脫困的機會後,再以禪杖發出的罡氣撕破漁網,實有順手格殺掉剩下的那名隨從的意思。因為拿同伴擋刀這種事實在太不仗義,就算在黑道也是為人所不齒的,因而他絕不希望這事被傳揚出去,所以藉機把瞧見他行事,還活著的同伴給滅了口。也因為如此,這時候的他既有羞愧,又有憤怒,更是決心要把那兩個敵人盡數滅口,順便找回點顏面,手中禪杖舞動如風,愈發兇狠難當起來。
本來,以他的功力應該勝過肖八陣不少,可這當口兒他剛剛受到伏擊,驚魂未定,氣勢上明顯被肖八陣佔去了上風。而且他剛才在漁網中閃躲不便,又被飛石砸中了眼眶,現在腫得老高,影響了視線,是以匆忙間只能和肖八陣戰個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
惡戰中,真法禪師忽覺腳踝一痛,不禁步伐微亂,險些吃了肖八陣一記輪刀。激怒之下,他用餘光一掃,發現又是先前那個村夫模樣的漢子,此時躲在丈外正用碎石砸他的腳踝、腳跟。
其實,他本一身金剛禪功,何懼一個武功低微之人扔出的碎石?
可惜的是,他的護體神功再厲害,背不住腳踝、腳跟處一層皮下面就是骨頭,再強的神功也難以保護。雖然對方扔出的碎石也不是十分厲害,根本傷不了他,但砸得生疼卻是毫無問題的。偏偏他又在和一個身手不俗的肖八陣拼鬥,腳下痛了難免影響步法,武功也就不得不大打折扣了。而那個村夫又極為狡猾,一會兒砸他的左腳踝或左腳跟,一會兒砸他的右腳踝或右腳跟,次次都砸得極準。
真法禪師吃了苦頭,又氣又惱,恨不能掠過去把那個村夫剝皮抽筋,挫骨揚灰了,卻是疲於應付,□乏術。
如此這般和肖八陣鬥了十來個回合,見沒能把肖八陣怎樣,他自己的腳踝、腳跟處倒吃了七八下砸,眼看著杖法已有些散亂,心下不免生了怯意。
腦中念頭幾閃,他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且逃過這一次,回頭定叫他們不得好死。想罷,虛晃一招,拔腿就撤。
肖八陣經過一陣惡鬥已是氣喘吁吁,見他反身逃去,知道他一身武藝非凡,倒也不敢強追。而那個只會在一旁使暗著扔石頭的武功低微的村夫,自然更加不敢上前。二人只得看著他逃去了。
☆、第29回:調虎離山捕快掃庭犁穴,逃脫樊籠公子前路未卜
‘田壩鎮’附近,放眼望去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