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準準地擊中了他,幸好他有寶甲護體,才沒被所受,現下看來便是地上之人發出的了。
心念轉動間,黃芩一陣暗喜,腳尖一挑,就把已死的青衣漢子的百寶囊挑到了自己的手中,掂了掂,感覺沉甸甸的,看來裡面還有不少鐵蓮子。
鐵蓮子這種暗器要比青錢重得多,正是射程極遠的利器!
這一大袋子鐵蓮子落到了黃芩的手裡,真好像是裝滿了彈藥的連弩,被握在了神射手的掌中!
倏忽之間,只聽得滿場的雷電呼嘯、勁風肆虐,黃芩手裡發出的鐵蓮子當真比強弓硬弩還要厲害。一枚枚鐵蓮子帶著低沉的怒吼,以肉眼幾不可見的速度穿行飛射而出,幾乎要與空氣激盪、摩擦出爆裂的火花來!
‘卜卜卜’的撞擊聲,激得樹搖葉顫,那是鐵蓮子打中四周的樹木發出的聲音,激烈得叫人心慌意亂;
‘噗噗噗’的沉響聲,掀起片片塵土,那是鐵蓮子打入堅硬幹燥的泥土裡發出的聲音,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哇哇哇’的慘叫聲,伴隨著血花朵朵,那是被鐵蓮子打入身體之人發出的聲音,不由得聽者不心寒膽裂、驚恐萬狀。。。。。。
因為懼怕木毒,眾人才都躲得離鮮兆林遠遠的,卻沒想到反而方便了黃芩大開殺戒,因為黃芩也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暗器有可能會誤傷到韓若壁了。
不多時,鐵蓮子被用光了,黃芩面上帶著冷笑,甩手扔掉了的百寶囊,緊握鐵尺,衝到了鍾回圓的面前。
面對凶神惡煞般的黃芩,鍾回圓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雖然他也是殺人如麻,殘忍成性的殺手,但在目睹如此風捲殘雲一般的屠殺後,還是受到了嚴重的震撼,一時間連恐懼都忘記了,只是盯著黃芩,完全說不出話來。
黃芩獰笑著冷冷道:“你的弟兄們都死得差不多了,就剩你們倆了。”
聽到這句話,鍾回圓下意識地恢復了一些生氣,轉眼望了望,瞧見黃芩身後四尺外,站著那名用短戟的漢子。
說起來,那名漢子也是響噹噹的一代高手,江湖人稱‘花臉溫侯’王宏途。但些刻,他的目光中盡是恐懼之色,絲毫沒有一丁點兒戰場上呂溫侯的威猛氣度。
雖然,他同鍾回圓二人此時的位置絕佳,正好呈一前一後包夾黃芩之勢,但從他臉上的表情就可得知這一戰的主動權並不掌握在他們手中。
這時候,場上倖存下的、能提得上筷子的就剩下鍾回圓和他了。
卻原來,高人龍雖然劍術超絕,但畢竟年事已高,輕功已大不如前,再加上此前耗費了太多精氣,於是沒能挺得過這人力幾無可擋,只能依靠閃躲來保命的鐵蓮子暴雨。
高人龍的屍體就在不遠處的一棵梧桐樹旁。
鍾回圓深吸了一口氣,臉上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了起來,嘴裡咕咕噥噥地咒罵著什麼,擺出一副猙獰兇惡的樣子。
黃芩非常清楚,那是敵人在死亡的恐懼之下,提聚起心性中最後一點兇戾之氣,準備和他決一死戰的預兆。另外,不用回頭他也知道,身後用短戟的那個傢伙想必也是一樣。
這樣的場面,他不知道已經歷過多少次了。
恐懼這種東西,一旦在心裡紮下了根,就很難有法子完全擺脫掉了。而因恐懼生出的勇氣,則來如春夢,去似朝露,實在是靠不住的。
黃芩瞧著鍾回圓,雙目中神光湛然,只冷笑,沒說話。儘管他沒看身後的王宏途,但似乎王宏途的每一個微妙、細小的反應,都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顯然,黃芩的冷笑令鍾回圓感到了極大的侮辱,這種侮辱,一方面在激怒他,給他更大的勇氣,另一方面卻又讓他好不容易才依靠著體內尚存的一點點血勇聚集起的鬥志,迅速地土崩瓦解。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也很難描述,但確實如此。
當然,困獸猶鬥,無論多厲害的獵人,如果在這種時候掉以輕心,都是會載大跟頭的。
鍾回圓緊閉著嘴唇,從牙縫裡擠出一聲震天的嘶
吼。
這聲嘶吼,既是替他自己打氣,也是為了威懾敵手。
轉眼間,他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尺許長的匕首,縱身撲向黃芩!
也不知是‘虯髯太保’的看家兵刃就是那把匕首,還是到了最後關頭,鍾回圓見無路可走,想險中求勝,主動選擇以這樣的短兵器和黃芩貼身搏命。
一寸短,一寸險。
本來,鍾回圓還希望,同一時刻王宏途能和他形成前後夾擊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