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一聲少女驚恐的尖叫聲,劃破了夕陽血紅的沉靜。
項恆已經站在茅屋之前,他看見了天地間,那唯一的一點白色。
赤紅的殘陽,厚厚的黃土,碧綠的河水和淡藍的青山,將這一點白色襯托的更加孤獨,更加蒼白。
冷雲風的白髮在秋風中搖擺,他看見項恆走過來,握緊了手裡套在白蛇皮鞘裡的柳葉刀:“你的刀呢?”
項恆用同樣冰冷的口吻說道:“你的僱主呢?”
冷雲風道:“你的刀丟了?”
項恆道:“你的僱主就在你身後的茅屋裡?”
冷雲風道:“你的傷好了?”
項恆道:“你的僱主就是朱夢航?”
小河裡濺起的浪花,在冷雲風的襯托下彷彿變成了死灰色。
他們只問不答,卻在彼此的沉默中明白了許多事。
世上有許多的問題,沉默的答案會比長篇大論表達的更好。
項恆咬牙:“原來僱你殺我的人就是朱夢航,你在這裡就是為了保護你僱主的安全,給她看門。”
冷雲風蒼白的眸子裡透著濃濃殺意,冷冷道:“我是殺你的。”
項恆道:“殺了沒帶無羈刀的項恆,你能證明什麼?”
冷雲風道:“好,我等你。”
項恆的目光變的柔和,洋溢著感激的神情,這已經是冷雲風第二次放過他了,道:“好,等我從朱夢航的手裡救出一個人,我們約個時間,堂堂正正的比一比刀。”
冷雲風握刀的手放鬆了:“一個月後,正月初五的子時。”
項恆傲然一笑:“痛快!飛瀑山莊!”
冷雲風道:“一言為定。”說完這個字,他就轉身走出茅屋。
“等一等。”項恆喊住了他,道:“你是個殺手,就不怕我殺了你的僱主?”
冷雲風沒有回頭,卻淡淡說道:“我殺你,已和我的僱主無關。”
——那是一種男人慾突破自己的信念。
項恆道:“如果你的僱主死了,那你這買兇的生意豈不是咂牌了?”
“我已經把一百兩銀子還給朱夢航了。”
白色的人影在青山綠水的盡頭消失。
項恆早已按耐不住,“砰!”的一聲打響,他踢開了木屋的門扉。
下一刻,他被眼前的景象徹底的驚呆了。
穿著單薄僧袍的憶柔躺在血泊中,被折磨的已經暈厥過去,臉上被咬的坑坑窪窪,血流不止,血肉模糊,甚至,她的鼻子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血濃濃的大洞。
甚至露出了白骨。
朱夢航的血盆大嘴正在咀嚼,皺著眉頭,顯然她覺得嘴裡的東西很難吃,嘴角的一絲獰笑,顯得她很滿足,很痛快。
項恆彎腰,想吐。
她聽到門被踢開的聲音,就望了過去,等到看清楚是項恆時,一個冰冷的拳頭就迎了過來。
這一拳沒有招式,沒有內力,只有永世發洩不盡的憤怒。
她整個人都被打飄起來,撞壞了窗戶飛出去,嘴裡還被打落了兩個牙,隨著被嚼爛的肉飛出血盆大口。
項恆脫下身上的外套,緊緊的裹住憶柔,眸子裡除了悲傷和憐憫,就只剩下憤怒交織而成的一條條血絲。
朱夢航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表情彷彿比想很還憤怒,血口在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呸!果然是個賤婊子!這肉又騷又臭!難吃是了。”
“你為什麼這麼做?”項恆彷彿是一匹捕捉梅花鹿的獵豹,一腳踢翻了一鍋滾燙的開水,衝出去一下子撲了上來,右手的虎口已經緊緊的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整個人死死按在了地上,怒喝斷吼:“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你說啊!你說!你有本事就來找項恆,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你說啊!說!”他瘋狂的吼叫著,甚至比花豹還兇猛。
朱夢航被掐的喘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一雙小手也像項恆掐著自己脖子一樣,去掐他掐住自己的手臂。凸出的雙眼好像死金魚的眼,血盆大口也張著。
項恆看見她兩排帶血的牙齒,留著血的嘴角,還聞到了她嘴裡的血腥味,這味道讓他感覺噁心,他反應更強烈:“你什麼都不是!你是惡魔!你是吃人的惡魔!惡魔!!”吼聲到最後變成了嘶喊,彷彿吼的無力了,也彷彿要遠離那張令他作嘔的臉。
掐在她脖子上的右手鬆了下來,趔趄的後退幾步,顫抖的說道:“你就是惡魔!你就是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