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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稀鬆平常。以他武當長拳而論,這一招虛中有實,我只須這麼拆,這麼打,便即破了。又如太極拳的‘野馬分鬃’,我只須這裡一勾,那裡一腳踢去,立時便叫他倒在地下。他武當派的太極劍,更怎是我雪山派劍法的對手?’師父一面說,一面比劃,掌風呼呼,只嚇得兩名大夫面無人色。我們眾弟子在門外瞧著,誰也不敢進去勸解。師父連比了數十招,問道:‘我這些武功,比之禿驢達摩、牛鼻子張三丰,卻又如何?’南大夫只道:‘這個……這個……’戴大夫卻道:‘咱二人只會醫病,不會武功。威德先生既如此說,說不定你老先生的武功,比達摩和張三丰還厲害些。’”

史婆婆罵道:“不要臉!”也不知這三個字是罵戴大夫,還是罵白自在。

花萬紫道:“師父當即怒罵:‘我比劃了這幾十招,你還是信不過我的話,‘說不定’三字,當真是欺人太甚!’提起手掌,登時將兩個大夫擊斃在房中。”

史婆婆聽了這番言語,不由得冷了半截,眼見雪山派門下個個有不以為然之色,兒子白萬劍含羞帶愧,垂下了頭,心想:“本派門規第三條,不得傷害不會武功之人;第四條,不得傷害無辜。老混蛋濫殺本門弟子,已令眾人大為不滿,再殺這兩個大夫,更是大犯門規,如何能再做本派掌門?”

花萬紫又道:“師父當下開門出房,見我們神色有異,便道:‘你們古古怪怪的瞧著我幹麼?哼,心裡在罵我壞了門規,是不是?雪山派的門規是誰定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凡人定出來的?既是由人所定,為什麼便更改不得?制訂這十條門規的祖師爺倘若今日還不死,一樣鬥我不過,給我將掌門人搶了過來,照樣要他聽我號令!’他指著燕師弟鼻子說道:‘老七,你倒說說看,古往今來,誰的武功最高?’”

“燕師弟性子十分倔強,說道:‘弟子不知道!’師父大怒,提高了聲音又問:‘為什麼不知道?’燕師弟道:‘師父沒教過,因此不知道。’師父道:‘好,我現今教你: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自在,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拳腳第一、內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大宗師!你且念一遍來我聽。’燕師弟道:‘弟子笨得很,記不住這麼一連串的話!’師父提起手掌,怒喝:‘你念是不念?’燕師弟悻悻的道:‘弟子照念便是。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老爺子自己說,他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師父不等他念完,便已一掌擊在他的腦門,喝道:‘你加上‘自己說’三字,那是什麼用意?你當我沒聽見嗎?’燕師弟給他這麼一掌,自是腦漿迸裂而死。餘下眾人便有天大的膽子,也只得順著師父之意,一個個念道:‘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老爺子,是古往今來劍法第一、拳腳第一、內功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傑,大俠士,大宗師!’要念得一字不錯,師父才放我們走。”

“這樣一來,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第二日,我們替三個師弟和兩位大夫大殮出殯,師父卻又來大鬧靈堂,把五個死者的靈位都踢翻了。杜師弟大著膽子上前相勸,師父順手抄起一塊靈牌,將他的一條腿生生削了下來。這天晚上,便有七名師兄弟不別而行。大夥兒眼見雪山派已成瓦解冰消的局面,人人自危,都覺師父的手掌隨時都會拍到自己的天靈蓋上,迫不得已,這才商議定當,偷偷在師父的飲食中下了迷藥,將他老人家迷倒,在手足加了銬鐐。我們此舉犯上作亂,原是罪孽重大之極,今後如何處置,任憑師孃作主。”

花萬紫一說,擦乾淨眼淚,一躬身,退入人叢。

史婆婆呆了半晌,想起丈夫一世英雄,臨到老來竟如此昏庸胡塗,不由得眼圈兒紅了,淚水便欲奪眶而出,顫聲問道:“萬里的言語之中,可有什麼誇張過火、不盡不實之處?”問了這句話,淚水已涔涔而下。

眾人都不說話。隔了良久,成自學才道:“師嫂,實情確是如此。我們若再騙你,豈不是罪上加罪?”

史婆婆厲聲道:“就算你掌門師兄神智昏迷,濫殺無辜,你們聯手將他廢了,那如何連萬劍等一干人從中原歸來,你們竟也暗算加害?為休要將長門弟子盡皆除滅,下這斬草除根的毒手?”

齊自勉道:“小弟並不贊成加害掌門師哥和長門弟子,以此與廖師弟激烈爭辯,為此還廝殺動手。師嫂想必也已聽到見到。”

史婆婆抬頭出神,淚水不絕從臉頰流下,長長嘆了口氣,說道:“這叫做一不做,二不休,事已如此,須怪大家不得。”

廖自礪自被白萬劍砍斷一腿後,傷口血流如注,這人也真硬氣,竟是一聲不哼,自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