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送,還是沒能捅出尾巴。
長痛不如短痛。想至此,我聚了些內力在手中,狠狠地將赤蘿枝子捅穿了一整尾魚,亦捅進了我的手心。
我卻並不覺得很痛。
血大顆大顆滴落在魚身上,一時,兩種不甚搭調的腥氣燻得我微微發暈。
將魚放入溪水中清洗乾淨,起身隨意挑了顆赤蘿樹唸了個訣,頓時掉下幾根粗壯的枝椏,我撿起來幾根,費了好大勁搭了個不倫不類的燒烤架子,再瞧了瞧剩下的那些,大抵是夠生起一堆火了,便攏了攏,使法力點起了火。
手中的魚還未烤出香味來,少主便兜著一兜果子並野菜回來了。
打起精神,露出興味盎然的模樣來,笑著問道:“哎?你哪裡找見這些東西的?”
他將東西一股腦堆到地上,我體貼地為他擦了擦額間的薄汗,他一笑,往遠處指了指,輕描淡寫道:“那座山上。”
我目瞪口張道:“啊?這連一炷香的功夫都沒有,你竟然行了那麼遠,還上了那座山?”
“沒那麼誇張。”他習慣性地摸了摸我的腦袋,補充道:“怕你餓著。”
眼神頗為複雜地在他身上轉了個遍,才遲疑地將疑慮了一整天的問題問出了口:“你的身子,為何好得這樣快?”
他的手還擱在我的腦袋上,聞言一愣,我更是大感不好,誰知他竟失笑,用力揉了揉我的腦袋:“小傻瓜,你的血可是聖物,一滴足以治好我的傷。”
我抿著唇不做聲。
“怎麼了?”
頓一頓,抬頭看他:“既然你已經好了,那我們……什麼時候回魔界?”
他笑了笑,沒有回答我。
氣氛一時沉重得過了頭,我暗罵了一句自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偷看著他的臉色,裝傻道:“那個,看來我的血真的是很有用的哈,嘿嘿,嘿嘿……”
心中淌血,真是傻到家了。
“自然。你倒好,上來就給我灌了這麼多,直接補過了頭,拖拖踏踏幾十年的病都一併好了。若我是個凡人,早就受不住,丟了性命了。”他促狹一笑:“結果有人還把自己送進去了。”
我大窘,轉過身去給魚翻了個面不理他。
見我正烤著魚,少主一拍腦袋,做恍然大悟狀:“瞧我這記性,忘了尋柴火。”湊過來親親我的臉:“阿蘿與我真是夫妻同心呢。”言罷,已自覺地拿出一把小刀拋開旁邊幾尾已被我穿好枝子的大魚魚腹,往裡頭填著野果,末了還往魚身上撒了些鹽巴,架上架子一同烤了起來。
心中咯噔一聲,也不知臉上的僵硬褪沒褪乾淨,捏出一個笑,嫌棄道:“誰同你是夫妻。”
“不是你,那是誰呀?且容我想想。”他撐著下巴認真地思索起來:“是金縷嗎?還是小紅?難不成是小花?”
我一愣:“你不是號稱正直得連婢女的名字都不曉得的嗎!怎麼還知道金縷!”醋上了頭,又撲過去打他:“你這個騙子!”
少主哈哈大笑。
我惱得更是厲害:“縉川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你這個大騙子!”
他笑著討饒:“我錯了我錯了,金縷是我從小的貼身侍女,我怎會不曉得。小紅小花不過是我杜撰出來的罷了。”
“哼”了一聲,依舊不放過他,伸過爪子在他身上四處呵癢。
他最怕癢,一見我使出殺手鐧,連忙道:“我的小姑奶奶,饒了我吧,你看你烤的那條魚都快焦了……”
回頭一看已糊了一面的魚,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匆忙跑過去翻了一個面。這個時候往魚肚子裡面填野果什麼的就忒不靠譜了,只撒了些鹽巴,倒也噴香四溢。
少主笑意盈盈地盤腿坐在地上看我烤魚。
他的目光太溫柔,我不由地就紅了臉,將頭偏過去一點,再偏過去一點。
烤好了魚便興致沖沖地遞給他,託著腮幫子等著他一句評價。他接過來啃了一口,半天不說話。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眨巴眨巴眼睛,小心地問道:“不好吃嗎?”
他卻吊著我不給個聲響,我一急,搶過烤魚啃了一口。這一口才嚓上去,還未等撕扯下來就聽他慢條斯理地道:“好吃。”
“……”
外頭的魚皮雖有些焦了,但裡頭的魚肉卻細嫩鮮肥,滋味十足。我得意地大聲吧唧著嘴巴,嘚瑟道:“現在知道好吃了?姑娘我就不給你吃。”
他卻只看著我笑。
日暖人諧。
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