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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千萬的魔兵下去候著吧。”復又向前比了比食指:“我要的,是一個。”

“一個?”

眼前陡然橫出一把長劍,劍芒劃破黑夜,鋒不可當。只是若與那把曾被他握了萬來年的滌煩劍相比,差的可就不止那麼一星半點兒了。執劍的人微抬了下巴,神色飛揚,似沾了那麼一點兒小孩子般的得意:“我可否將這‘一個’的意思理解為,你要我?”

手指同頭一起堅定地搖了搖。我從前一直覺得尹百濯便是世上最自戀的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遇見一個更為奇葩的,著實難得。

那柄長劍毫不留情地直指我的眸子,劍的主人恨恨地道:“那你要誰?”

我神色不動,懶懶地瞧著他:“我要你們魔祖——爨下餘。”

他冷哼一聲,反手旋迴長劍:“就憑你?也配?”

自然地點了點頭,甚是無辜道:“什麼叫配,什麼叫不配?三魔王,我聽不大懂,可否請您給我解釋一下?還有……你這把劍不錯,可若想與那滌煩劍相提並論的話,可就是布鼓雷門咯。所以我覺得吧,它與你,也不是很配。”

不夜侯被我噎得不輕。

“叫你們魔祖來見我,若你們魔祖不來跟我打,那我也不跟你們打。”我輕飄飄地撿了處乾淨地方斯文地坐了,留下一眾魔兵面面相覷。

邊用木梳梳著頭髮邊洋洋得意地想,紅眼睛的我,還是十分擅長吊人胃口的。

我很滿意。

不夜侯自然已急得抓心撓肝了,他堂堂一界魔王,又不好先對一個小姑娘動手,說出去簡直能丟死人。偏生這個姑娘又是個軟硬皆不吃的主。他望望天,又望望地,絕望地想,自己真是栽在這女人手裡了。

我不過是覺得不夜侯吃癟很好玩,心血來潮便想繼續探探他心裡正想著什麼。阿孃的那一魄自我身體裡剝除後,我才曉得我通曉他心通這個事。適才無意間讀孟章神君的心算是初試身手,不想竟順溜得很。左右這個東西用起來既不花銀子也不費法力,又十分好玩,方且找個人再試一試罷。

於是乎,我便讀到了不夜侯的這個想法。

心裡一虛,更不巧的是,抬眸便正對上了那雙鷹一樣的細長眸子,只是這雙眸子失了往日的陰狠,顯得有些頹然。

君子坦蕩蕩,小人怕對視——我底氣十足地迎著那目光,甚不屑,甚狂妄,甚挑釁。我就不信,不能把這廝瞪到找魔祖來撐腰。

數十萬魔霧滾滾的魔兵亦大眼瞪小眼地看著我倆。

我的眼睛多好使?既能不耽誤瞪視不夜侯,又能用餘光捉著黑壓壓一片魔兵中頗為好笑的一幕。

一個長著三隻鳥頭的魔兵輸了划拳,被一眾魔兵推搡出了列,面如死灰。磨磨蹭蹭地挪到不夜侯身後,反覆嚥了十幾口吐沫,回身瞧見一眾魔兵皆在用眼神與小動作為他加油打氣,才鼓起勇氣戰戰兢兢地通報:“……報、報、報君上,縉川殿下到。”

“滾!”不夜侯炸了毛,一手扶開那個魔兵,繼續苦大仇深地瞪著我。

我好整以暇地抱了胳膊看他,心中默默地數著數。

一,二……

果不其然,不出三個數,他便瞪圓了一雙鷹一樣的眼睛,毫無形象地抓了近身的一個魔兵吼道:“把剛剛傳令的那個給我拎過來!”

於是,無辜的鳥頭君又被拎了過來。

不夜侯尷尬地咳了咳:“你方才說什麼來著?我忽然忘了,你再說一遍。”

鳥頭君哭喪著臉答道:“回,回君上的話,小的,小的方才……”

不夜侯炸毛炸的比那三隻頭的鳥還頻:“說重點!”

鳥頭君苦不堪言:“是,是……小的方才說,縉川、縉川殿下,同、同……”

不夜侯頓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我垂頭盯著腳尖,亦沒有說話。

他們說他來了,是從哪裡來?

回應我的,是面前的滾滾黑煙。

魔界大軍可謂旌旗蔽月,從正中央向兩側有序分開,自動讓出一條筆直的道路。有一人,從隊伍的末尾出,拾步而來。

縉川一襲白衣,風華絕代,天地間的無盡墨色皆成了他的背景。他將全部的黑髮攏至頭頂,梳成一個簡單的髻,以一根玉簪固著,甚是簡素贍雅。他腳下行得不緊不慢,但隨著距離的愈來愈近,終使他的天人般的眉目漸漸清朗了起來,當中最奪目的,定是嘴角那揮散不去的笑意了。只是他從始至終一直含這抹溫和的笑,瞧著瞧著,卻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