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與命運沒讓他有機會證明。
揚起唇隱藏心痛,卓洛宇用異常平靜卻無奈的嗓音道
「有時候,有人可以恨。。。。。。是輕鬆得多。。。。。。」?
可以盡情的發洩悲傷心痛,可以在茫然中找到前進的方向,可以不要去思考,只需要咬牙前進,想著如何把傷痛還諸在對方身上就夠了。
不管是哀傷或憎恨,只要情感有了發洩的方向,至少可以不用體會被無數的情感逼迫到快要窒息的苦澀與自厭。
話語一出,聽聞的人皆是一震。
「如果說他知道因為這種沒道理的錯誤讓他報復我至此,曾經承諾要保護我的他所受到的傷痕,絕對會甚於此時此刻。」
說要守護他的人是自己,推他入地獄的人也是自己,這樣的話,到底該如何自處?!親手撕毀了信任,親手撕碎了心,即使痛不欲生,卻連哭泣哀鳴的資格都沒有因為錯誤源於己身。
當所有的錯誤只能歸咎到自己,當心痛自責只能伴隨憎恨加諸在自己身上,那種無力到極點的絕望,他一個人體會過就夠了。
鳳兒的一生都在被否定,如果連最後都要逼迫他自我否定,就未免太殘酷了。。。。。。雖然說,這上天的玩笑未曾仁慈過。
「如今事已至此,武林不可能讓他活下來,既然如此,就別再讓他揹負更多傷痛。我能做的,也只有陪他到最後。。。。。。」然後,絕對不能再放開他的手了。
天下之大,卻已經沒了兩人的容身之處,所以,一切就都等在黃泉路上,再慢慢解釋吧。。。。。。若真有閻羅地獄,這毀滅武林的殺戮之罪,由兩個人一起背。。。。。。
第六章
是夜,在床上躺了半天也睡不著的封亦麒終於忍不住出聲。
「師父,真的只能這樣了嗎?如果卓洛宇說的是實話,那為什麼同樣受到傷害的兩個人都必須死?」
他無法接受啊!不管怎麼想都無法理解。。。。。。
同樣沒睡著的柳煜揚沉默的伸出手攬住他,溫柔的拍撫他的背脊。
「麒兒,這是他們決定的路,除此之外,還有什麼選擇可以讓其實深愛著對方的兩人停止互相傷害?」
「可是當初襲風決定離開白彥海;絕魂寧可離開歆兒,現在不是證明留下來比較好嗎?」
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憑什麼血魄只能因為一個該死的誤會到死都悲傷絕望?!
「所以呢?你想怎麼做?」柳煜揚不答反問,聲音溫和堅定。
封亦麒一怔,他似乎從來沒料想到柳煜揚會這麼問他。一直以來,都是順著柳煜揚的決定走,現在忽然要他自己決定,反而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那該屬於羅煞的囂張猖狂在柳煜揚面前根本不存在,因為太在乎,才會擔心自己說錯話。
「沒關係的,說說看你想要怎麼做,然後,再來想辦法。」柳煜揚鼓勵他。
「。。。。。。雖然卓洛宇說得有道理,知道真相後有許的確會更自責,可是我希望至少。。。。。。如果血魄一定要死,那我希望他可以在知道自己是被愛著的情況下死去,因為如果是我,會覺得那樣就夠了。」
不是意氣用事,不是隨口賭氣,而是真的苦心思索後才得到的答案,卻不知道跟卓洛宇的想法比起來,孰是孰非。
「師父,這樣想的我,錯了嗎?」,
「沒有,這個答案,沒有是非對錯,因為你跟卓莊主,都只是想別讓他再受到傷害。」柳煜揚的聲音在黑暗中聽起來有些沉重的張力,他同樣為這種命運的玩弄與悲哀感到無能為力。
「他認識的血魄跟我認識的不一樣。。。。。。」所以在卓洛宇說出「你沒有我瞭解他」後,他就閉嘴了,儘管那個答案怎麼樣也無法接受。
「我認識的麒兒想必也和君逸認識的不一樣吧?」柳煜揚安撫的拍拍他緊繃的背脊。
「所以說他認識的血魄才是真正的血魄嗎?」就像他在襲風或絕魂面前絕對不可能卸下心防那樣,血魄也只認定了卓洛宇。。。。。。
「那倒也未必。」柳煜揚蹙眉,有些遲疑的低嘆。
「師父,我不懂。」為什麼又是未必了?!封亦麒坦白承認自己認輸了。
他自己的感情路都走得又笨又跌跌撞撞了,哪還有那心思去揣摩別人的心情,更別提那個「別人」還是心思永遠讓人猜不透的血魄。
「卓莊主認識的血魄,未必是現在的血魄啊。」柳煜揚按住直覺想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