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狂,沒預警的毒殺被牽連的小村莊整村的人,在被指責時露出愉快的笑容。
他或許已經不算是人了或許他從來就只是從血腥中誕生的修羅厲鬼。
這麼多人追殺一人卻遲遲無法得手,反而不斷有人員折損,真的是讓正道感到羞慚。
但一成不變的追擊就在這一天產生變化。
由於血魄的形蹤太詭譎,所以他們打打追追,除非血魄刻意現身,總是會落後個半天一天。
這一天,正道人士隔個數哩就聽見有呼救尖叫聲,料想血魄又找上無辜村落,急忙趕至。
只見小村莊裡裡外外倒了不少人,有的被毒死,有的被空手殺死,到處都是哭天喊地,他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循著屍體,追尋孩子哭聲的來源處,才找到那間小屋的。
那間小屋離村莊有些距離,是殘破的茅草屋,簡陋不堪。
闖進屋內,他們第一個看見的,就是那刺目的血紅,滴滴答答的鮮血,不停的滴在地上,回湯成刺耳的清音。
他們以為又是遲了一步,又有無辜的人枉死在血魄手下,卻在血魄稍微退開時,看見一個驚慌失措卻神情決然的女人,顫抖的手中,握著一柄匕首,匕首的刀刃全沒入血魄腹側。
女人身後是一個白髮孩子,蒼白到可以看見血管的面板,與全白的頭髮。。。。。。那是白子,被村人視為不祥的白子,通常出生就會被迷信的村民淹死,這孩子卻不知道怎麼活了下來,此刻正抓著母親的裙襬,害怕的哭泣。
血魄沒有回頭看他們,瀰漫血腥味的身上出奇的沒有殺意,反而充滿壓抑。那是一種很詭異的氣氛,讓趕至的眾人不敢動手,生怕一刺激到他,那對母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沉默中,只剩下孩子的哭聲,血魄就在這時候開口:
「你不怕嗎?為什麼擋著我的路,還敢攻擊我?」他的聲音很柔,少了邪佞與嘲諷,溫柔到一點也不像剛被捅了一刀的人,「哪,母親,都是這樣的嗎?」
女人的神經已經緊繃到最極限,她瞪著血魄,虛弱卻堅持的將匕首更刺入一分,「我不會讓你傷害我的孩子。。。。。。」
「。。。。。。就算我不傷他,身為異類,他一輩子都會被人歧視。」嘲諷的輕喃令女人紅了眼眶,那是身為一個母親卻無力轉圜的悲哀。
「那又如何?他又沒有害過任何人,我是他母親。。。。。。所以,就算你殺了我,也不許你傷害我兒子!」女人雙眼含淚,蒼白的唇吐出決絕的話語,那是連男人都無法做到的氣魄,女人雙眼含淚,蒼白的唇吐出堅決的話語。
血魄沉默的垂下頭,看著已經沾到他的血的粗糙雙手,那是屬於一個獨立養活孩子、操持家務的母親的手。
左手輕輕按上女人持刀的手,慢慢扳開她僵硬的指關節,然後退開一步,掏出一顆藥丸。
「吃了我就保證不傷害你兒子。」
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藥,闖進屋的各派好手紛紛驚叫阻止。但毫無遲疑的,女人立刻將藥丸吞下。
她在意的只有血魄的保證,不傷害她重要勝於性命的兒子的保證。
見狀,血魄愉快的笑了,不理會那些正道緊張前進的舉動,他又從懷裡取出幾個瓶子,與身上所有的銀兩錢票放到一旁搖搖晃晃的桌上,再以不知道是村人還是自己的血在桌上寫了一些字。
「替孩子把頭髮染黑,換個地方住吧。。。。。。只要別碰暖泉,定時染髮,等他過了三四十歲就安全了。」如果說,白子虛弱的身體能活到那個年紀,有著滿頭白髮也不稀奇了。
女人愣住了,警戒的眼添上一抹慌亂,她不明白眼前忽然闖進屋內的紅髮厲鬼為什麼會願意幫助她。但沒等她想明白,血魄已經隨手替自己點了止血穴道,飄忽的身影迅速竄過她身側,從窗戶跳出,只留下一句近乎嘆息的低語
「也許我該謝謝你,你讓我想起我母親。」
驚鴻一瞥間,只看見那屬於孩子對母親的思念。。。。。。
跪下身抱緊兒子,屋外的打鬥聲對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第六章
時間繼續推移,殺出村莊的血魄直接闖入山林中,藉由樹木的遮掩,很快失去了行蹤。緊跟而來的正道只能分成幾批人馬,尋找血跡追蹤他的方向。
「怪事,他明明有機會可以殺掉這對母子,為什麼忽然留手,反而讓自己被護子心切的母親捅了一刀?」
與其他人同樣忙於追蹤地上、樹幹樹葉上的血跡的韓七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