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重型迫擊炮轟擊,不到二十分鐘的路程,跑了半個多小時,捱了幾百發重磅炮彈,傷亡不小。這時,援戰民眾從四面八方匯攏來,直接參戰了,總領隊恰是張阿四小老大。當地本來民槍多,潰兵又扔下大批槍支,民家青壯男人差不多人人都有槍,他們是老百姓,但聲勢浩大。雪霧茫茫、煙霧茫茫,日軍搞不清來的是什麼兵,隱約間但見無邊無沿的執槍人,鳴槍吶喊,排山倒海而來。於是,新來的日軍就地展開掩護,山內中佐率殘部拖上大炮,逃離現場,大拼殺至此才算結束。
張克顯帶民工把日軍遺下的屍體,全部拖到那大稜以南的野地裡。張道之站大土稜上,用紙喇叭筒喊話:“大中華王家店前線指揮官李嘯天將軍傳諭日軍山內指揮官:吾人本著大國民之風度,對於戰敗之敵,示之大仁大德。爾輩可運走死傷者,我方半小時內不射擊……”
日軍開過來幾十輛卡車,車上插有“紅十字”小白旗,搬走死傷者,一窩蜂地逃回浦口去了。
李支隊其實也無力追擊了。蘇祝娟帶政工隊找見阿四,把大約15000餘名助戰民眾攔回來,幫著清掃戰場。
這一仗整整打了8個小時。李支隊繳獲小鋼炮6門,電臺1部,各類槍支800件。殺敵數不詳,也無法估算,老鄉們說敵人死傷累累,可能死了小2000人。“累累”雲者過於抽象,“死了小兩千人”既是個不確定的數字,也可能是誇大或縮小了。只有一點是明確的,日軍被打殘了三個大隊,後來增援的兩個大隊,損失也不小,這在當時,已經是個很了不起的勝利。
李支隊陣亡513人,重傷800人,輕傷一千掛零;重機槍以上重武器被炸燬了四成,炮彈消耗了八成,炸死和驚跑了軍馬430匹。當晚,全支隊撤回丁家鎮。
戰鬥一結束,天保就去找胡旅,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怎麼一點信用也沒有。現在回來了,臉色很難看:“媽的!昨晚我們把繳獲的敵人檔案送給胡嘯海,本來是提醒他們注意日軍動向的,提前做好接戰準備,他們卻連夜兵退20裡。還說這裡是1軍的防區,今天的戰績算是他們1軍的,他們已經上報了戰果。我去時,正趕上他們收到通令嘉獎和戰功、獎金批覆的電報。二萬大洋的獎金,旅官們準備自己分70%,剩下的給下面,下面人嫌分的少在抗議,胡哮海、翁達他們一面在抓人彈壓,一面卻在相互吵自己的利益呢,罵的兇著呢,簡直亂的一塌糊塗。還叫我們編入他們序列,跟他們一塊逃,真是無恥!”
祝娟恨道:“我們知恥,所以抗日,他們無恥,所以當官!”
天保繼續道:“他們還提出,要我們把繳獲的戰利品和日軍遺留物送給他們,他們好再次申報和換取獎勵。”
張道之直咋吧嘴:“看看,我怎麼講的?‘升官之道在於騙、進取之路成於欺’,用你的話就是‘朋友互濟、賊子互欺’,咱們把他們當朋友看,他們可真是賊子,就會偷!”
祝娟道:“他們標榜是天下第一軍,是嫡系中的嫡系,可黃埔傳統的革命、自強、團結、愛國,被這群賊子演義成:革百姓的命,強自己的勢,結利益的團,不許別人愛國!貪功委過、貪生怕死,這幫新貴與老軍閥一樣,應該打倒!”
“還是鬼子可惡!害的我們有學不能上、流離失所!”韓七小姐並不全同意他們的說法,她畢竟是韓德勤將軍的侄女。
祝娟道:“那是了,鬼子可惡,隨意屠城,殺他千刀都不解恨,該殺他千萬刀!可是,新、老軍閥更可惡!他們都說自己革命,代表民眾、民主、文明、進步,一旦得勢,當了官,就不是人了,與滿清一樣,對自己的同胞特別的狠毒,對外卑躬屈膝,天生的奴才,自己奴跪洋人,全國老百姓就得跟著一起跪!他們和鬼子一起,搞的國家支離破碎、沒有和平、不能建設,害的百姓長期飽受戰亂之苦。他們該殺萬刀!萬萬刀!”
“你們講話太激進,怎麼會一樣呢?最少現在沒有了帝制,最少政府沒有割地賠款!最少抗戰以來已經殺傷日軍二十萬人,飛機擊落了4百多架,光將官就擊斃5名!滿清政府根本做不到這點。現在的狀況是日本軍閥得到的好處太多,滿清和北洋政府積弱積貧太久!”
“恐怕還是新貴們利益太多、胃口太大了吧?!吃空餉、販煙土、賣軍火、抓壯丁、討小老婆、虛報敵情、誇大損耗、捆綁百姓、敲詐商人,一個賽一個的混蛋!現在好了,連我們犧牲500多人換來的戰果都敢搶,除了打鬼子,天下就沒有他們不敢幹的事!” 祝娟冷冷的道。
“還是祝娟說的對!這不是激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