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繚亂難平,不懂他突如其來的歉意。抱歉什麼呢?抱歉他剛剛太激烈、太放縱,對她沒有手下留情?
“抱歉我傷害了自己。”
“……”她眨眨眼,看著他,還是不太理解,現在腦子裡,全是熱乎乎的米糊。
他將她摟得更近些,四腿正纏著、迭著,摸摸她的肩,蹭蹭她的發,親暱依偎。
“我只顧自己的想法,忽略了對你造成的影響,斷龍角那回如此,代替你死那回亦然,我自私地認為,犧牲所有,換來你的平安,對你就是好的。”
狻猊靠在她懷裡,雙手環於她背後,他說話是的暖籲,拂過她的心窩口,更是曖昧地輕撓粉嫩ru尖,害她全身泛紅。
“我錯了,你這般珍視我,我所做之事,等同在你面前,將你最愛寶物打碎,我護得你外表毫髮無傷,但你的心,傷得很重,鮮血淋漓。”
她沒應聲,咬著嘴,心裡不知已大喊過多少次的“對!沒錯!你那樣做,讓我好痛好痛,混蛋混蛋——”。
“是我不好,我該要更珍惜自己,連多掉根發抖不準。”
因為知道傷害自己就是傷害她,他的痛,是rou體上的,她的痛,卻是在心裡,藥石難以敷治的地方。
“……嗯,你要說道做到,不可以在做玉石俱焚的傻事,不要教我擔心你。”她慢慢開口,緊緊回抱住他,“就算我沒在你身邊,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抬頭睨她,方才的濃情蜜意,被她短短兩句話殘殺光光,渣也沒剩。
“你還想離開我?”他眉頭深鎖。
“這是我答應你父王的條件!我不可以食言!”用她的離開,換他的重生,怎麼算怎麼划得來。
“難道你對我就可以食言嗎?你我拜過天地,結為夫妻,你允過我,我去哪裡,你便隨著我到哪裡,這一條,你打算賴掉嗎?”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信你沒從父兄口中聽見當時的情況……我離開你,他們才願意救你!只有我不再纏你、害你,他們才能放心……”
她一頓,眼眶微溼。
並不是委屈,只覺得自己好糟糕,讓他父兄視如蛇蠍,一旦與她牽扯上關係,他們寧願不要狻猊這個家人,也好過救回他,又見他去做些蠢事。
唇兒輕蠕,故作堅強再續道:
“我不可以說話不算話,既然答應了不找你、不再見面,就該信守承諾,不然他們要是也毀約的話……怎麼辦呢?”
說來道去,她仍是擔心龍王一怒之下,撤收還魂術,或是做些不利於狻猊的事。
“你沒言而無信,你確實沒來找我,是我耗費心機,千辛萬苦才引誘你出來,也是我纏你、賴你,你不算毀約。”他懂她的擔憂,可他不要她一肩攬下所有責任。
她記得他爭來所有好處和福利,讓他獲得重生,可她自己呢?她給了她自己什麼?
一個小瓶壺,以及裝在瓶壺中,縹緲不實的虛幻。
狻猊心疼她,說什麼也不再放開她。
“你不要煩惱那些小事,我會處理妥當。”他的父母兄弟,由他自己解決,犯不著推她上戰場。
一聽到“處理”兩字,她馬上彈坐起來,俏顏慘白,紅澤褪去,烏亮眼瞳裡滿是驚恐:
“你不可以再拿身體或者生命開玩笑!”她以為他的“處理”,又是先前那種兩敗俱傷的偏激方式,若真如此,她會更恨她自己……
他隨之坐起,請握她的雙腕,感覺她微微顫抖,他自責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竟將她嚇成這樣。
他與她,雙額相抵,鼻尖觸點鼻尖,他像撒嬌的犬兒,摩挲著。
“我說過了,你多珍惜我,我也會同等珍惜自己,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現在,上頭還標註了你的所有權,我會小心善待。”他一邊說,一遍偷啄香吻:“你只要允諾我,不再躲我,別藏到我找不著的地方,其餘的事,便交給我,待一切問題解去,打扮得漂漂亮亮,跟我回去,拜見公婆叔伯就好。”
“他們會拿掃把把我趕出去把……”這種自知之明,她是有的。
“我會努力讓他們一見你來,便熱絡上前歡迎你。”
他是在說夢話嗎?傻天真,這種事,她想都不敢想。
延維低垂著頭,沒有給他正面答允,心裡思索的,仍是與龍主達成的“交易”。
狻猊看出她的遲疑和不安。
只聽他一嘆,捧高她的臉,要她注視著他:
“壞人要由我來做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