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部分

《花開不記年》作者:眉如黛

文案:

幾世因果,一朝孽債。

幾生痴纏,今生續緣。

看著座下戰戰兢兢的孩子,那人的嘴角始終噙著一抹猜不透的笑意。

不知不覺中,兩人間畸形的情愫,像開到荼靡的花盞一般,纏繞在年輪中,逐漸散發出誘人而苦澀的芬芳,結出罪惡的毒果──

機關算盡,江湖顛覆。

箇中緣故,那人不說,便無人猜透。

太白枝頭看,花開不記年。誰是誰樽中影,誰是誰夢裡人?漩渦一般的命運,把身邊的人一個一個卷向歧途,只有那個人還在他身旁睥睨天下的笑著。這個看似無情的暴君,不過是用一種極端扭曲卻強烈的感情去照顧,用一種照顧的方式去傷害,用一種傷害的方式來抒發自己極端扭曲卻強烈的感情。

“記年,父子之間,哪來的隔夜仇?”

那麼……愛呢?

花記年抬頭望去,那人嘴角,有一抹猜不透的笑。

第一章

1。

花千絕的手從那女人的身上滑過,鸞被上鋪滿床塌的青絲,發如流水,唇如劫火。紗帳後的低語喘息,在巫峽雲雨間開到荼靡,又顫巍巍迎來一場冷雨闌珊。

花千絕推開女子,那張少年時期殘存稚氣的面孔慢慢浮了一層倦色,他輕聲嘆息道:“男女之事,不過如此。”這位少年公子權傾天下,無情無意也出了名。床邊喜燭殘照,窗外月掛疏桐,女子怯怯的勸道:“公子,夜深了,不如留宿一宿。”

花千絕回頭看過去,臉上冷淡的像蒙了薄薄一層霜。在女子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卻又走到床前,吹滅燭火。房中貔貅金燻爐中滿載檀香,催人入夢。花千絕打量著軒窗竹影,側膝而臥,靜臥數更,就此墜入夢中。

他在夢中似遊於華胥之國,站在一條暗金色的河水之畔,漫山遍野的曼珠紗華恣肆綻放,一眾人抬著一頂紅鑾轎從花海那頭走來,深入花間,闢開阡陌,抬頭的兩個人青面獠牙扭頭搔手的吹著滴滴拉拉的嗩吶,身後的一群小鬼身著紅衣,頭上每人都扎著兩個沖天小辮,赤著腳穿著短褲小襖,踏著花海一路喧囂而來,花千絕見他們慢慢晃向這邊,微蹙了眉頭,想避開這透著鬼氣的迎親隊伍,為首的兩個人,右邊那個張著血盆大口喊:“請留步──”左邊的人也瞪著眼睛喊:“尊上請留步──”

花千絕冷眼轉過身來。只見轎子落在眼前不遠處,一幫鬼怪穿紅掛綠,張牙舞爪,或獠牙恣肆,或眼如銅鈴,卻偏偏不敢過來。轎前左邊的人瞪著眼睛喊:“這也算是明媒正娶了──”右邊的人張著血盆大口喊:“求您這一世好好待他──”花千絕冷眼掃過去,兩人面色如紙顫抖不已,轎子後面跟的那一群小鬼們卻唧唧喳喳的叫個不停,在轎子後面亂蹦亂跳。花千絕一個冷眼,就全鑽進花海里不見了。

有風吹過,轎簾掀起,瓔珞輕舞,暗香浮動,一個身著喜服的人從轎子中低著頭慢慢走出來,喜服下用明黃線勾勒鳳翥鸞翔如意牡丹四時花樣,說不清的喜氣吉祥,那人跨過轎檻,站在離花千絕幾步遠的地方,身邊花開肆意,絢爛如海。

“一世又一世,百年復百年,明知糾纏無益卻仍心有不甘。尊上,這是最後一次,輾轉輪迴,只求相愛。”

那人說著,接過轎前二人遞過的金盞,道:“我敬尊上。”他說著,長髮吹動,將金盞中液體一飲為盡。花海飄香,身後暗金色的河水靜靜流淌,萬年不改。颶風掀起紅衣,捲入空中,落英繽紛,飄花如雨。

花千絕冷眼相觀,見人皆散了,獨對花海中一頂紅色鑾轎。良久,突然聽見耳邊有人喚道:“公子,午時了。”他猛然睜眼,不過是一夢。只可憐那夢中花開,紛繁如錦。

他抬頭看向窗邊,見掛了一幅花溪圖,旁邊描花小纂寫了首五言絕句:

“太白枝頭看,

花開不記年。

樽中浮日月,

樓外是青天。”

花千絕低聲道:“花開不記年,花開不記年。紅衣,我做了個夢。”

“玉樹後庭前,瑤草妝鏡邊,去年花不老,今天月又圓,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長少年。”

一個莫約十一二歲的孩子,在一片歌舞昇平中,一身白衣,斜倚在闌干上。他頭戴雙龍戲珠玉冠,面如敷粉,唇如含丹,相貌周正得令過往的侍女均心中一動,明明還應是不曉世事的年紀,臉上已經有了幾分早熟的淡然。

隔水看去,對面紅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