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胡並不渺小,全民皆兵的九胡部落,百年前在這片草原上就是唯一的王者。 大乾佔據草原的南方了用了多長時間,多少犧牲? 兵部有過詳細的統計,百年時間,五代人,折損府兵七十餘萬人,雙方早已沒有了緩和的餘地。 當大乾的府兵看到被胡騎掠奪的農莊無一活口,當九胡的青壯看到被大乾騎兵攻破的帳篷燃燒成灰燼。 當看見數十具同族的屍體橫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除了復仇再也沒有什麼別的特殊情緒。 當手中的刀槍染滿復仇的血液,戰士的心被悲傷傷到麻木之後,心底就不再有憐憫,也不再有悲傷這些感情。 只有冷漠才是永恆,這種讓人分不清好壞的冷漠。好像是一種自我保護,如果保持這種冷漠,就可以勇敢的面對別人的生死。 不會為戰友的離開悲傷,也不會為殺死敵人飽受噩夢的摧殘。 在冷漠的主宰下,婦孺的哭泣不能打動被仇恨矇蔽的善良,因為善良只會留給同樣血脈的自己人。 殺戮從來都沒有快感,只有內心良知對於結束生命的責備,抵消這種負面情緒的唯一辦法只有樹立遠大的理想。 群體的意識會潛移默化的影響每一個人的想法,而群體的方向雖然取決於個體,但是其根本只有兩個,強壯自身,消滅威脅。 對於大乾來說,九胡就是威脅,對於九胡來說,大乾就是敵人。 所以當公爵利沃夫翻過狼煙山遇到被迫遷徙到草原高地的九胡時,沒有想象中為了生存空間的敵視。 鐵質的大鎧,紋飾華麗的巨盾,鋒利的短劍,行進整齊的軍隊,這一切都太像南方的大乾了。 公爵利沃夫帶著爭取王位失敗的失敗者補償——羅斯王國授予自己的爵位和爵位所屬的五萬軍隊,跨過狼煙山,希望可以有一塊廣袤的土地讓自己建立一個新的王國。 二十六歲的公爵利沃夫,正值壯年,身為王室的福利讓他有比其他人更充足的食物,因此練就了他健碩的身體。 王八碰綠豆,越看越順眼。 虛弱的九胡需要一個喘息的機會,所屬人口不足百萬的公爵利沃夫需要一個盟友。 九胡部落的長老願意劃出沿著沙漠的草原,給予這位雄心壯志的公爵一個南下的陸地通道,作為交換,公爵利沃夫的軍隊要同他們一起對抗狡詐的大乾人。 當大乾那位統軍二十萬的都護,大言不慚的發出決戰的戰書。 九胡人終於不用再頭疼怎麼避免被狡詐的大乾軍隊分割包圍以多打少。 草原上的兒郎信奉光明正大硬實力的比拼,但好像忘記了每年秋末襲擾大乾內地的劫掠。 世界上沒有誰可以標榜自己的正義,正義只是爭鬥的外衣。 九胡人,羅斯人,各取所需,友誼因為利益越發穩固。 想象中的大乾物產豐富,遍地糧食金銀,一茬一茬永遠都在不斷的產出,貪婪的慾念便成為了雙方軍隊融合的驅動力。 五萬大鎧重灌步兵,六十萬九胡男丁組成的騎兵兵團,讓李思哲的戰書成為了九胡人和羅斯人嘲笑不自量力的例子,在短短几天傳遍了草原高地。 瀰漫在草原中部的殺氣讓草原的鼠兔都藏在窩裡面瑟瑟發抖。 李思哲聽著手下偵騎每隔半個時辰一遍的彙報。 在九胡人和羅斯人從高地下來時,李思哲沒有選擇進攻。 在九胡人和羅斯人安置營地的時候,李思哲沒有選擇進攻。 等到最後一支胡人到達,剛剛是決戰的前一天。 李思哲要在明天選擇進攻,沒有試探,全軍壓上。 李思哲隨著偵騎越來越詳細的彙報,已經弄明白了自己的對手。 也根據敵人做了周密的安排,明天結果如何,李思哲沒有勝的把握,也沒有輸的絕望。 為了添上更多的勝算,他,李思哲已經把自己的帥旗壓到了戰陣百步。 九月貳五日,利兵戈,大乾大勝! 李思哲龍飛鳳舞的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一行字,大笑著扶劍而出。 很快李思哲大笑就被激烈的鼓聲代替。 輜重隊用了四天運來了比李思哲要求多兩成的肉食,箭矢,傷藥…… 為此輜重隊損耗了三成的馬車,跑丟了上千輜重兵,砍下了一百多不配合商人的首級。 所有的犧牲和沾染自己人血液的橫刀為的就是一戰而勝。 辰時初,帳篷內的同袍互相披甲,檢查武備,一切沒有問題後,沒有祝福,沒有豪言壯語,只有一顆捨生取義,殺身成仁的決心。 不管以往還有特殊優待的將校還是驕傲的軍中精銳,所有人都像回到了折衝府一樣,排著隊,領著相同分量的肉食。 半個時辰吃飯,短暫的休息後,神經緊繃的督戰隊從大營的最外層撤回。 一支支軍隊以二百人的團為單位從大營的各個入口魚貫而入。 二十萬大軍分為整齊的十個大方陣,大的方陣中又分為小陣。 最前面的左右前軍,最後面的左右後軍共有兩千六百人,分為五十二個隊,每隊五十人,包括長槍兵在內的重步兵百百人,弩手,陌刀手共二百五十人,充當長弓兵的輕步兵共三百人,作為戰騎的具甲騎兵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