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王蘭被蚊子咬了好幾下,睡得不安穩,蘇策就坐在一旁扇風。 坐以待斃,服軟認輸,不是蘇策的性格,蘇策可以不爭不搶,但是卻不意味著被人欺負到頭上,還不做出還擊。 邊軍出來的將帥性格直接,手段粗暴,這是環境所致,因而往往上不了高堂。 受委屈了找誰? 當然找上司了。 蘇老爺子起的很早帶著十個親衛把家裡剩下的一百多貫錢和昨天蘇策領到的四十多貫錢用馬車載著,去長安東市買東西,家裡需要添的東西很多,南方人可睡不慣土炕。 蘇策沒帶人,讓十個親衛留下來保護莊子,莊子裡面孩子太多了,他昨天晚上睡不著,聽到了狼嚎。 蘇策比蘇父晚走了一會,但是卻早先到了長安,城門一開,蘇策一路去問,很快就打聽到了目的地。 長安城蘇策認識的人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蹭飯的老兵,一個就是新晉的定北縣公李思哲。 蘇策感覺這件事情不是衝著自己來的,軍中各軍自成一脈,互有競爭,蘇策可不想成為別人手裡的刀。 權利之爭,蘇策敬而遠之。 一進長安城蘇策連自己那座伯爵府去都沒去,問好了路,牽著馬一路走到定北公府。 “麻煩,通報一下,安北都護府蘇策前來拜見都護大人。” 定北公府的門前很熱鬧,排著隊交拜貼,蘇策可沒管這些,蘇策不相信定北公李思哲不清楚有人要搞他蘇策,沒有絲毫客氣的牽著馬擠到了前面。 “你誰呀?” “誰推我的?” 門口的衛兵聽到蘇策自報家門,這是自己人,便主動上前替蘇策牽著馬,府門口的管家也走上前,把蘇策從側門引入。 語氣很客氣,但是說的話卻讓蘇策很難受。 “公爺吩咐了,要是安北軍來的人,準是遇到了啥難事,可是家中缺了糧,你隨我去取些銀兩,先應應急,公爺今天去和幾位國公出門打獵去了,很晚才回來,這邊請!” 蘇策已經大概明白了什麼,索性裝著傻,白來的錢,不拿白不拿。 蘇策被請到了偏廳中,管家告退,還沒等蘇策看清偏廳的裝飾,管家便拿著一袋銀兩進來了。 蘇策一掂量二十兩,還真是大氣。 又一路被客氣送到門口,蘇策牽回自己的馬,冷笑了一聲。 剛才自己已經說了自己的名字,但是不管是門衛還是管家都沒有絲毫反應,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李思哲壓根就沒有將自己當做部下,北征一戰二十餘位授爵者,蘇策不相信以儒帥的謹慎,不會不給自己的下人交代清楚。 從那裡出人頭地出身的人,每一個都給被印上派系的烙印。 蘇策自嘲一笑,不是將門出身的人,不受重視的情況自己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人要有自知之明,門第之見到哪都免不了啊! 蘇策直奔自己的伯爵府,到了地方,看到自己的伯爵府,府邸很好,很大,但是蘇策卻沒有進門。 衛兵,管家,下人,一個不缺,但是蘇策現在不需要了,亮明身份後,管家帶著下人拜見蘇策,蘇策卻很生氣,因為這些戶部配的下人眼中沒有尊重,只有鄙夷,何時這些奴籍的人敢將一位伯爵不放在眼裡。 “賞你的,拿塊木板,筆墨。”蘇策把剛才從定北公府的二十兩銀兩丟給管家。 管家開啟一看,不就是木板和筆墨嘛,給他。 泥腿子出身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拿到木板和筆墨,蘇策揮毫寫下一行字。 管家看到這行字,冷汗瞬間出了一頭。 “伯爵府一座,作價一萬貫。” 蘇策把木板擺在門口的柱子旁,管家剛想說話。 蘇策的眼睛就掃了過來:“以下犯上,打死你都是應該的,這事情你摻和不來,這塊板子就放在這裡了。去給伯爺搬把椅子,還不快去。” 管家欲哭無淚,親自去給蘇策搬來椅子。 蘇策把椅子放在木板旁,坐在椅子上,別說,這門口的過堂風吹著還真涼快。 “您還需要什麼?”管家弓著腰看著閉眼假寐的蘇策,知道這回事情鬧大了。 他好歹在這長安城裡面活了四十多年了,哪裡不知道蘇策這是要做什麼。 一位伯爵,第一次到自己府上,連門都沒進,就張羅著賣掉府邸。 府邸是什麼,那是勳貴的臉面,再落魄的勳貴也不會讓自己的府邸寒酸。 但是蘇策卻敢,臉面,那是什麼?自己只是一個出身杭州城外的小村莊的無名之輩,僥倖立了些功勞而已。 “早上還沒吃飯,去買兩隻烤雞,再來一壺酒,錢你有吧?”蘇策半睜著眼,冷聲吩咐道道。 管家巴不得脫身呢,嘴裡連忙說道:“有,有,您剛才給了。您大人有大量,撤了這塊牌子,饒了小的吧!” “蠢貨,我都沒進門,跟你有個屁關係,快去,餓著呢!”蘇策踢了一腳管家,沒省力氣,管家被踢了一個趔趄。 “哎,哎,謝謝伯爺,這就去,這就去!”管家揉著腿,知道這一腳算是把剛才的事情翻篇了,活了這麼些年,自己哪裡不知道,這是勳貴掰手腕呢,自己連棋子都不算,府上這位被當做棋子的伯爺,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