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羅斯人的指揮下,室韋人發起的這一次攻城戰,雙方都損失慘重。 室韋人對於羅斯人和九胡人來說就是消耗品,羅斯人只是可惜自己工匠製作的攻城器械損失殆盡。 對於室韋人的生死,醉生夢死的室韋人也不甚在乎。 室韋人是投降的奴隸,奴隸與財貨掛鉤,不過戰爭中財貨最重要,也最不重要。 不到一個白天,室韋人損失了上萬人口,戰後三天時間裡,死掉的室韋人更多,六月狼煙山的氣溫升了起來。 浸了金汁的箭矢,在這個季節,中者唯死而已。 九胡人崛起於草原,一切可以減少部落損失的做法都是理所應當的,而近萬室韋人,無疑會讓九胡人背上沉重的負擔。 沒有醫者,沒有傷藥,九胡人任由室韋人的傷者變成死者。 此時,室韋人再心大,九胡人給的劣酒再上頭,心中也埋下了避戰的想法。 左武關巍峨險要,僅僅是最容易攻克的前哨城牆,室韋人用近兩萬傷亡都沒有拔下來,那站在護城河抬頭望去的左武關前關該如何攻下來。 “大汗,有商人前來,說他知道左武關的地形!”阿拉格巴日在私下裡自稱大汗,這是他將九胡貴族屠戮殆盡獲得的王座,只是可惜今日之九胡早已不是北原上控弦百萬的九胡了。 任何時代,都有脫離集體,群體的利己者,以個人的角度出發,這是人生選擇,以群體的角度去看,則是叛逆。 尹前斐,京畿長安人,世代為商,族中不乏才學淵博之人,只是因為商賈低賤,無法成為折衝府的備選府兵,更不用說拿到作為出仕資格的選鋒令。 沒有折衝府選鋒令,意味著後代要想做官,要麼成為邊關屯軍,累軍三代為良,要麼成為各府從吏,一輩子只能成為流外官。 所謂流外不過是吏者的雅稱,個人前途皆繫於主官一念之間,一日為吏,世代為吏,看似是官,卻沒有官的權勢。 尹前裴出身商賈,尹家作為長安富商中的實力派,家中商隊過百,直接與尹家商號簽訂僱傭契約,為其賣命奔波的人足有上萬人。 大乾與羅斯人通商,尹前裴就是尹家商號負責與羅斯人交易的掌櫃。 九胡人在左武關進攻受挫,雖然三關都護府,北原都護府以及安北都護府一直壓著訊息,將左武關所遇敵情說成九胡人尋釁。 尋釁與戰爭不是一回事,因而兵部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邊釁處置。 雖然大乾中只要有點身份的人都明白,此時左武關守軍與九胡人打的不可開交,但是這是安北一脈新老軍主地位的交接手段,因而沒有誰去挑破這層紙。 阿拉格巴日讓人去傳大乾商人,這半個月的時間,九胡人沒有親自上陣,但是不弱於九胡老騎的室韋卻在左武關撞了個頭破血流,元氣大傷。 來自左一左二的輜重隊雖然停下來了一段時間,但是當左武關的捷報傳回南谷守捉大營時,左一左二守捉城的輜重兵們又開始了運輸。 這不六月廿一日,一隊五十輛輜重車來到了左武關的後關。 左武關要抵抗自身二十倍的敵軍,開戰前的支援算是掏空了初立的三關都護府。 蘇策讓親衛將左武關六月中的戰報送抵南關守捉大營,左一左二守捉城的萬餘守捉郎在左武關抵抗敵軍的時間裡,也沒有閒著。 深挖壕,築土牆,南谷口很快就聳立起了兩條土牆,這些堆砌起來的土牆,是作為左武關被破後的後手。 若是左武關被破,意味著萬人的左武關守軍折損殆盡,守捉大營所在的兩道土牆就是為了那個時刻準備的。 不管安北一脈作何打算,安境保民之責是刻在邊軍心中的底線。 這兩條土牆就是安北一脈的紅線,左武關一失,整個狼煙山脈就給九胡人騰出來一條通往南方的通道,更不用說野心勃勃的羅斯人。 因而在左武關遭遇“邊釁”的時候,北原和安北兩座都護府也沒有閒著,先是補足了三關都護府的十萬府兵員額。 之後安北都護府府的鐵騎也調去了北原都護府。 九胡人南下,隱藏在安北邊軍血液中的好戰因子也被點燃了。 巍峨的左武關不僅是在阻攔九胡人南下,更是在壓制安北一脈的好戰分子。 來到左武關的不僅有運輸傷藥的輜重隊,還有護送輜重隊的一千守捉郎。 輜重隊送來了傷藥,帶走了一千傷兵,傷重的坐在車上,傷勢輕的步行,至於擦破皮的只能留在關內。 而在三關都護府中只有一道正常的調令留檔,便於兵部查詢。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都護府就是兵部的將。 有支援左武關的人,自然也有不支援的人。 尹前裴就是不希望左武關撐下去,希望戰爭規模擴大的人尋找的外援。 左武關防務的重點雖然在蘇策的調整下有所改變,但是一份八成相近的左武關防衛圖還是被尹前裴送到阿拉格巴日的手中。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