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策大喊一聲:“喏!”拉動馬頭韁繩,呼號了一聲:“轉!” 單騎在前,百騎隨後。 湛藍色的甲冑在陰冷的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戰場上敢著異色甲冑的人均為軍中猛將,這是約定俗成的慣例,武藝不到一定程度沒有誰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猛將當有自己的傲氣,蘇策自從蜀地歸來,一直身處於壓抑之中,自責,惱怒……壓得蘇策一度喘不過氣。 猛將當戰於邊野,莫要困頓於安逸。 胯下的戰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戰意,馬速又快了一分。 “令,山谷兩萬人頭。齊木部一千五百人,少一個人,山谷裡面多十個腦袋!”蘇策衝到九部的陣列前,大喝一聲。 但是卻沒有得到九部首領的響應,反而有近百布衣騎兵衝著蘇策而來。 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蘇策只覺得此時身體中有一股壓制不住的戰意,此時蘇策索性也不再壓抑自己身體的殺氣。 左手抓弓,右手拂過箭袋,三枚制式白羽箭掛於弓弦之上。 “嘣!”強弓發出嘣鳴之聲。 三道白羽劃過長空,三個九部騎兵隨著箭羽劃過悶哼三聲,齊齊墜馬。 “近五百步為敵,可殺!死!” 言畢,又是三道白羽箭。 此時追來的關熠看著正在拉弓射箭的蘇策,只覺得眼前之人怕是瘋了,單騎面對近百布衣騎兵,一把強弓,轉眼間就射空了一壺箭,禁軍制式一壺箭,白羽五十,紅羽三十,黑羽二十。 蘇策一壺白羽箭射空,雙臂已有酸感,射出的白羽箭也沒有百發百中,但是地上氣絕的近四十個布衣騎兵還有那接近四十匹戰馬,卻證明了此乾將的勇力。 蘇策將強弓放回箭袋,調轉馬頭從得勝溝勾取下馬槊,會合跟隨而來的關熠,大喊了一聲:“隨我殺敵!” 絲毫沒有顧及,從陣列中聯袂而出的八位首領。 此時八位首領面色十分難看,只想著做場戲,卻沒有想到乾軍主將是個硬心腸的人,而傳令的這個乾軍將軍,也是殺戮滔天的人物,湛藍色的甲冑顯示這是乾軍中的猛將,只是看不清蘇策的臉,但是這個暗虧卻不得不吃。 眼看著被此將將百騎殺掉近半,在會同黑甲禁軍騎兵後,從陣中跑出來的近百騎竟然在這些禁軍的一次衝擊下連十個呼吸都沒有撐住就成了墜馬亡魂。 “獨孤將軍令,戰畢,山谷中要兩萬人頭。齊木部活一千五百人,少一個人,山谷裡面多十個腦袋!”關熠看著蘇策似乎沒有把跟隨八部首領的近千騎兵看在眼中,但是有句話說蟻多咬死象,關熠右手從兩粗一細的細箭壺抽出一支響箭,搭在弓弦上,防止這些布衣騎兵腦袋犯蒙。 “莫慌!”蘇策甩了甩馬槊上的血珠,瞪了關熠一眼,陣前謹慎是好事,但是此時非彼時,關口四千精騎在側,這萬餘布衣騎兵鬧不亂子。 正如蘇策所想,八位首領走到近前並未帶領族中親衛,翻身下馬行著大乾拱手之禮。 只是蘇策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抹過之前百騎來襲的事情,蘇策將馬槊放在得勝勾上掛好,端坐於馬上怒斥道“吾乃大乾涇陽縣伯,見爵不跪,以下犯上,關熠掌嘴!以奴犯上,要不是看在你等是聖人奴隸,今天非得斬了你等不可!” 關熠沒有上前,這等小事,還不用他去做,只見身後的騎兵奔出十幾騎,下馬毫不留情的將八人壓住跪下,一個禁軍旅帥摘下手上的鹿皮手套,巴掌狠狠地抽打在這八個首領的臉上。 蘇策看了一眼五百步外蠢蠢欲動的八部親衛,微微低頭,凝如寒冰的眼神掃視著八個臉上被閃的紅彤彤的首領,似乎就在等著遠處的騎兵們過來一戰。 “將軍,莫要再打了,是我等鬼迷心竅,這就親率兒郎滅掉折籮。”領頭的年長首領,鬚髮花白,人老了見識的事情多了,天子親軍來關山是要屠掉折籮部,若是再起風波,關山草原十部九胡,少的可就不是一部而是十部了。 “倒是有個明白人,滾!”蘇策揚了揚手,手下的禁軍放開八人。 八人轉身之時,眼中有恐懼,也有殺意。 蘇策沒有看到這些眼神,但是這八人誰也活不到太陽落山。 身為天子親軍,為聖人分憂乃是本職,獨孤靳要是真的只是過來屠掉折籮部,這位老將軍就真的老了! “殺!” ……谷稞 谷中小草原上的戰場隨著八部首領率領的族中青壯不再作壁上觀,很快就出現了勝負之態,只是布衣對皮甲,關山十部中除了齊木部外剩下九部是真的打出了火氣。 時間過得很快,隨著獨孤靳帶著精騎進入谷中,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齊木部正在打掃戰場,而八部布衣騎兵在折籮部的殊死反擊之下,傷亡超過了五成。 此戰禁軍一人未死,只有幾十個染了風寒。 真就像獨孤靳所下的軍令一樣,整個折籮部,一個活口都沒有留,進入軍隊,憐憫之心就要丟掉,這是折衝府教給每一個新兵的第一課。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